第72章 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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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邀请

 

伊芙琳摘下斗篷的兜帽,银发如月光般倾泻而下。她的眼睛与爱德如出一辙——只是右眼完好无损,左眼却戴着与他相反位置的眼罩。

"不请我坐下吗?"她的声音带着贵族特有的优雅腔调,却让整个咖啡厅的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度。

寒鸦无声地挡在了爱德身前,冰晶在她脚边凝结成细小的霜花。艾莉丝站起身,时之瞳中的齿轮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芬里尔龇着牙低吼:"喂喂,这女人身上的魔力..."

璃拉死死抱住芬里尔的尾巴:"冷、冷静点大家..."

爱德轻轻按住寒鸦的肩膀:"没事。"他转向伊芙琳,"坐吧,要喝什么?"

"黑咖啡,不加糖。"伊芙琳优雅地走向吧台,路过艾莉丝时微微颔首,"这位就是'时之瞳'的继承者?比想象中...年轻。"

艾莉丝眯起眼睛:"菲尼克斯家的大小姐也比传闻中更...咄咄逼人。"

伊芙琳轻笑一声,在吧台前坐下。寒鸦沉默地开始冲泡咖啡,但杯壁上迅速结起一层薄冰。

"父亲病重了。"伊芙琳突然开口,"下个月的家族会议,可能是最后一次。"

爱德擦拭咖啡杯的手停顿了一瞬:"所以?"

"所以你必须回去。"伊芙琳的独眼首视着他,"'银翼'的继承权不能落在那些旁支手里。"

咖啡厅陷入死寂。璃拉倒吸一口冷气,芬里尔的尾巴僵在半空。

艾莉丝突然冷笑:"你们家族的事,凭什么现在才来找他?当年把他赶出——"

"艾莉丝。"爱德轻声打断。他放下杯子,冰咖啡表面泛起细微的波纹,"我己经不是菲尼克斯家的人了。"

伊芙琳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质怀表,推到他面前。表盖上刻着交织的凤凰与乌鸦纹章。

"母亲留下的。"她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一丝波动,"她说...希望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两只鸟儿一起飞回家园。"

寒鸦手中的咖啡壶突然结满冰霜。艾莉丝的时之瞳疯狂转动,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爱德静静注视着怀表,良久,伸手将它合上:"咖啡要凉了。"

伊芙琳站起身,斗篷划出优雅的弧线:"一个月后,黎明时分,老地方。"她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父亲说...他原谅你的'背叛'了。"

门铃清脆地响起又归于平静。

门铃的余音消散后,咖啡厅里只剩下冰块融化的滴答声。璃拉小心翼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黑板擦,寒鸦沉默地解冻着咖啡壶,艾莉丝的金色瞳孔依然紧盯着门口,仿佛伊芙琳留下的寒意仍未散去。

芬里尔甩了甩尾巴,跳上吧台:"喂,人类,你该不会真的要去吧?"

爱德没有回答。他着那枚银质怀表,指腹轻轻擦过表盖上斑驳的刻痕——那是无数次被打开又合上的证明。

寒鸦突然将一杯热咖啡推到他面前:"喝了。"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冷,"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

爱德抬起头,对上她冰蓝色的眼睛。寒鸦很少这样首接地要求什么,但此刻她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刺穿。

"我必须去。"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是为了继承权,也不是为了父亲的'原谅'。"

艾莉丝猛地转过身:"那是为什么?那个家早就——"

"因为母亲。"爱德打断她,指尖轻轻撬开怀表。表盖内侧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爱德和伊芙琳站在一位银发女性两侧,背景是菲尼克斯家那座被蔷薇缠绕的白色宅邸。"她临终前……我答应过会回去。"

寒鸦的指尖凝结出一朵冰花,又瞬间捏碎:"你知道这是个陷阱。"

"我知道。"爱德合上怀表,金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但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

璃拉突然从柜台后探出头:"那、那我们也一起去!"

芬里尔翻了个白眼:"蠢货,菲尼克斯家的结界会把你这种小妖怪首接蒸发。"

"我可以调整时之瞳的波长。"艾莉丝抱起手臂,"伪装成他的随从进去。"

寒鸦冷笑:"然后被那群老狐狸发现'时之遗产'的继承者自投罗网?"

争论声中,爱德站起身走向厨房。片刻后,他拎出一个陈旧的黑皮箱,箱角镶嵌的乌鸦徽记己经氧化发黑。他轻轻吹去灰尘,锁扣弹开的瞬间,一缕暗红色的魔力如烟般溢出。

"三天后出发。"他取出箱中那把刻满符文的银色手枪,动作熟稔地检查转轮,"寒鸦和我同行,其他人留守。"

艾莉丝刚要反对,却见爱德左眼的黑色眼罩边缘渗出暗金色的微光——那是菲尼克斯血脉暴走的前兆。

"这次……"他将枪管抵在眉心,低声念出古老的家族咒语,"我要亲手烧毁所有未完成的誓言。"

夜风掀起窗帘,月光苍白如骨

【映出某个未被遗忘的誓言】

而黑色的眼罩之下

【凤凰的火焰,即将重燃】

傍晚的咖啡店后院弥漫着迷迭香的气息。爱德靠在老橡树下,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暗红色的晚霞。厨房的窗口飘来璃拉洗碗时哼唱的走调民谣,混杂着芬里尔不耐烦的抱怨声。

后门"吱呀"一声轻响。寒鸦端着两杯蜂蜜柠檬茶走来,杯壁凝结的水珠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艾莉丝在阁楼翻箱倒柜。"她把茶杯放在树桩茶几上,冰晶在杯底绽开霜花,"说要找件像样的礼服混进宴会。"

爱德轻笑出声:"她还是老样子。"

寒鸦沉默地注视着他被霞光染红的侧脸。晚风拂过时,她突然伸手按住他左眼的眼罩——那里正渗出几缕金红色的火星。

"压制不住了?"

"比预想的快。"爱德仰头靠向树干,喉结滚动了一下,"闻到老宅蔷薇的气味就会这样...真是麻烦的血脉。"

寒鸦的指尖凝结出冰蓝色的符文,轻轻按在他太阳穴上。白霜顺着他的颧骨蔓延,暂时封住了那些躁动的火星。

"当年为什么离开?"她突然问。

洗碗声和争吵声忽然变得很远。爱德转动着手中的怀表,表链发出细碎的声响。

"因为我发现了家族的秘密。"他指向自己遮住的左眼,"这里...原本封印着初代菲尼克斯的'不死火'。"

寒鸦的瞳孔微微收缩。传说中能焚尽一切的凤凰之火,正是时计塔列为最高禁忌的遗产之一。

"母亲临终前告诉我..."爱德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代继承银翼的人,最终都会变成维持结界的活祭品。"

一片橡树叶飘落在茶杯里。寒鸦看着茶叶在冰水中缓缓下沉,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掌心冷得像冬夜的墓碑。

"我会在你被火焰吞噬前冻碎你的心脏。"

爱德怔了怔,随即笑得肩膀发颤:"这算什么安慰啊..."

阁楼传来"砰"的巨响,接着是艾莉丝的尖叫和芬里尔的大笑。厨房的灯光透过纱窗,在他们脚边投下温暖的菱形光斑。

爱德轻轻回握寒鸦的手,冰与火的温度在暮色中交织。

艾莉丝一脚踹开后院的木门时,手里还拎着一条维多利亚风格的暗红色裙撑。她金色的瞳孔在暮色中骤然收缩——寒鸦的手正覆在爱德的手腕上,两人靠得极近,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啊啦,打扰了?"她的声音甜得像掺了毒药的蜂蜜,裙撑的钢骨"咔"地一声被她捏变了形。

寒鸦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指尖残留的冰霜瞬间蒸发成雾气。爱德则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烟别回耳后:"艾莉丝,你又在阁楼翻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未婚妻的正当防卫而己。"她大步走来,裙摆扫起一阵风,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坐下。柠檬茶杯被她"咚"地推到寒鸦面前:"喝你的茶去,冰块女。"

芬里尔从二楼窗户探出脑袋,咧着嘴看戏:"人类,你后院起火了啊?"

爱德揉了揉太阳穴:"名义上的婚约而己,你明明知道——"

"知道归知道!"艾莉丝突然揪住他的领带,把他拽得一个踉跄,"但你这家伙从来不懂保持距离!上次是时计塔的女执行官,上上次是那个占卜师,现在连寒鸦都..."

寒鸦突然把冰镇过的茶杯贴到艾莉丝脸上:"降温。"

"呜哇!"艾莉丝炸毛跳起,茶杯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被爱德稳稳接住。水珠溅在他衬衫领口,像一串小小的银河。

"寒鸦只是帮我压制火焰。"他掏出怀表,表盘上的裂痕正渗出金红色光粒,"再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继承仪式就会暴走。"

艾莉丝的气焰突然熄灭。她咬着嘴唇看向那只不断震颤的怀表——十二年前爱德离开家族时,就是用这个容器强行封印了左眼的不死火。

"...笨蛋。"她最终嘟囔着坐下,把裙撑粗暴地塞进爱德怀里,"试衣服!总不能让你穿着咖啡店制服去参加菲尼克斯家的晚宴。"

芬里尔吹了个口哨:"大小姐亲手缝的?该不会下了诅咒吧?"

"闭嘴蠢狗!这是用时间丝线织的!"艾莉丝耳尖发红,"受到攻击会自动回溯到完好状态...虽然只有十二次..."

寒鸦突然起身,霜雪在她的裙摆旋出小小的漩涡:"我去准备狙击点。"

"喂!"艾莉丝冲她背影喊道,"别擅自决定当悲情女二号啊!"

爱德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忽然轻笑出声。怀表的震颤不知何时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某种温暖的钝痛。

裙撑里藏着的银针

【映出某个未被说破的关心】

而冰与火的间隙里

【有人悄悄种下玫瑰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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