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艾莉丝还捧着璃拉塞给她的茶包，笑意盈盈地转身看向爱德："所以，我们明天——"
"艾莉丝。"爱德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这种无聊的恋爱游戏，就到此为止吧。"
艾莉丝的手指微微一顿，胸针上的齿轮突然停止了转动。她歪了歪头，笑容依旧明媚："哎呀，被看穿了吗？我还以为这次能骗到你呢~"
爱德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你从王都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样东西。"
"嗯？"艾莉丝眨了眨眼，"终于要拜托我办事啦？让我猜猜...是限量版魔法书？还是——"
"大教堂地下圣堂的'荆棘之吻'。"爱德平静地说出这个禁忌的名字，"你知道在哪里。"
花房内突然安静得可怕。艾莉丝胸针的齿轮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重新开始转动，但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真过分啊。"她终于收起笑容，红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明明知道那柄染过圣血的弑神之枪被七重黑铁锁链禁锢着，还让我去偷？"
爱德转身走向花架，指尖轻轻抚过一株蓝色玫瑰的花瓣："你可以拒绝。"
艾莉丝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突然又笑了起来："好啊~不过作为交换..."她轻盈地跳到爱德面前，伸手拽住他的领带，"等我带枪回来的时候，你要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要这种被诅咒的遗物？"
爱德没有躲开她的靠近，只是淡淡地说："成交。"
（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两人之间，蓝色玫瑰的花瓣无声飘落。远处传来璃拉他们隐约的嬉闹声，但花房内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艾莉丝松开手时，胸针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就像她此刻复杂的心跳。）
爱德松开艾莉丝的手，转身走向花房的玻璃门。月光透过他的镜片，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爱德。"艾莉丝忽然叫住他，指尖无意识地着胸针，"如果我真的把'荆棘之吻'带回来..."
他停在门前，黑色大衣的下摆微微晃动："那就到时候再说。"
玻璃门无声合拢，将两人的身影分隔两端。
——
咖啡店内，璃拉正踮着脚擦拭展示柜，芬里尔在一旁笨手笨脚地帮忙。寒鸦站在吧台后，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咖啡杯边缘，一层薄霜随着她的动作在杯壁绽开冰花。
"店长。"她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爱德，声音像融化的雪水般清冽，"要喝点热的吗？"
璃拉立刻丢下抹布凑过来："艾莉丝小姐没一起回来吗？我特意留了她最爱的草莓蛋糕..."
爱德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她暂时不会来了。"
寒鸦轻轻挥手，一杯冒着寒气的薄荷冰咖啡滑到爱德面前。凝结在杯壁的冰晶折射着暖黄灯光，像无数细小的星星。
"需要我..."她顿了顿，指尖凝结出几片雪花，"去送送她吗？"
爱德摇头，目光转向窗外。月光下的石板小路上，飘起点点冰晶，那条通往花房的小径正在霜雪中渐渐消融。寒鸦的雪花温柔地覆盖了每一寸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风铃轻响，冰咖啡表面的薄荷叶缓缓旋转，映出每个人沉默的倒影。）
"时间不早了。"爱德放下空杯，指尖轻轻敲了敲璃拉的额头，像在教训一个熬夜的小孩，"尤其是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去集市采购新鲜草莓吗？"
璃拉捂着额头嘟囔："可是艾莉丝小姐答应教我新的甜点配方..."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眶有些发红。
芬里尔笨拙地递过手帕，结果被璃拉一把拍开："谁要你用擦过咖啡渣的帕子啊！"
寒鸦无声地叹了口气，指尖凝结出一朵冰晶小花，轻轻别在璃拉耳边："明天我陪你去集市。"她转向爱德时，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询问，"至少让我..."
"今晚谁都别去找她。"爱德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挨个揉了揉三个店员的脑袋，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这是她必须独自走的路。"
——
后巷的月光比想象中温柔。爱德点燃香烟时，特意站在了下风口。烟雾缭绕中，他摸到大衣口袋里硬硬的小东西——是璃拉偷偷塞进来的手工薄荷糖，包装纸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
"这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他轻笑着摇头，却把糖果珍重地放回内侧口袋。抬头时，发现砖墙缝隙里钻出一簇冰晶藤蔓，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寒鸦的魔法总是这么体贴，连他惯常靠着的墙面都垫了层冰绒。
（当烟燃到三分之二时，爱德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喵"的一声。那只总被芬里尔喂得圆滚滚的虎斑猫，正蹲在墙头担忧地看着他。他无奈地掐灭烟，伸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连你也要管着我啊？"）
爱德掐灭最后一缕烟，转身推开了咖啡店的后门。木制楼梯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刻意放轻了脚步——首到在二楼的转角处，迎面撞见了一团氤氲的水汽。
寒鸦正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发梢还滴着水珠。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袍，露出的肌肤在走廊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看到爱德时，她明显怔了一下，几颗水珠从发梢坠落，在半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抱歉。"爱德立刻别过脸，却还是闻到了她身上飘来的冷香——像是雪松与薄荷的混合，带着沐浴后的气息。
"没关系。"寒鸦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她指尖微动，那些悬浮的冰晶立刻化作细雪消散，"我...只是没想到您这么晚才回来。"
走廊很窄，爱德能感觉到她经过时带起的微凉气流。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帮她避开一旁摆放的盆栽："小心..."
他的手掌触到她肩头的瞬间，寒鸦的肌肤骤然降温，睡袍表面甚至结出一层薄霜。爱德触电般收回手："你的魔法..."
"对不起。"寒鸦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那些失控的冰霜立刻消融，"洗澡后...有时候会控制不住。"
（一滴水从她的发梢滑落，爱德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住。那滴水在他掌心凝结成一片雪花形状的冰晶，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爱德凝视着掌心那片晶莹的雪花冰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温柔的弧度。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他轻声说道，"每次情绪波动时，你的魔法就会失控。"
寒鸦微微低头，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泛红的脸颊。"己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爱德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拨开黏在脸颊上的湿发。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肌肤时，他感觉到寒鸦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冷吗？"他低声问道，却没有收回手。
寒鸦摇了摇头，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不冷...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走廊的灯光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爱德注意到寒鸦的睡袍下摆还在滴水，在地板上积成了一小滩水洼。
"头发都没擦干就出来了？"他无奈地摇头，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这样会感冒的。"
寒鸦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想要后退，却被爱德轻轻按住了肩膀。"别动。"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爱德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长发，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耳尖时，能感觉到那里烫得惊人。寒鸦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个..."寒鸦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却比平时软了几分，"艾莉丝小姐她..."
爱德的手停顿了一瞬，随即继续着擦拭的动作。"她会没事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都会等她回来。"
寒鸦轻轻点头，发丝间散发出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爱德注意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袍的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去休息吧。"他最终放下毛巾，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明天还要早起帮璃拉准备甜点，不是吗？"
寒鸦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晚安，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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