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过后,大家又投入了紧锣密鼓的学习生活中。
期中考试,许观星数学总算是进步了一些,但距离及格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她的语文成绩依旧是全班第一。
盛夏成绩依旧非常稳定,稳定得和上次几乎一样。
许观星心里藏了一件事,一件让她看到他的分数就疑窦众生事。
有一次她路过他身边,不经意看到他正在解高等数学,饶是她数学再差,但也看出了里面的晦涩,她连题目都还没看明白的时候,他己经标注了一二三。
为什么她会认为那是三种解法,而不是三个步骤呢?因为每一个序号下都是一摞文字公式,且都隔了一段距离。
这一瞥,让她心生震惊。
他数学在班上明明才中等水平……而眼下的高等数学比他们目前学的难度系数大得多。
这个疑问首到后来才彻底解开。
有的人生来就在九天之上,困住他的不是浅水池塘,而是他自己。
……
秋去冬来。
草色泛黄,榕城的冬天树木依旧绿茵茵的。
其实榕城的冬天并不冷,但偶尔冻起来,那种扎进骨子里的干冷会让人畏惧出门,风里像藏了密匝匝的冰刃,无孔不入,稍微露出破绽就会被其趁虚而入。
许观星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穿过一浪一浪的疾风,大步跑进教学楼。
这个季节的窗户时时紧闭,将室内外隔成两个世界,因为温差,玻璃上常常蒙了一层水汽。
她走进教室,室内沉滞且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气味。
她将冻僵的手搓了搓塞进口袋。
刚刚坐下没多久,赵婧就问她,元旦那天晚上要不要去江边和大家一起跨年。
“大家是指?”她问。
“赵彦生他们。”
许观星自动在“他们”二字里填上了盛夏的名字。
短短几个月,赵婧己经成功融入偶像的生活,但追星的狂热劲似乎也泄了。
许观星问她,她就说距离产生美,接触得多了发现大家都是普通人,光环碎了一地,没啥感觉了。
“……”
人心善变。
赵彦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己经掉了一个女粉头。
可许观星觉着,有的东西远远觉得好,近了看更好。
元旦来临的那天晚上。
西人站在人声鼎沸里,望着眼前绽放的烟火,一个接着一个在夜幕里炸开,远处的轰鸣声夹着近处的风声响在耳际。
人群里倒计时从三到一。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许观星下意识看向盛夏,却发现盛夏也正扭头看她,西目相对间彼此都错愕了一瞬,然后互道了一声。
“新年快乐。”
期末考试,许观星的数学成绩又提升了一截。
她捧着卷子看着上面红彤彤的分数,像新年贴在门上的对联一样喜庆。
赵婧向她道贺。
许观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小兔子包挂,说是给她的礼物。感谢她这几个月来对自己的孜孜不倦,不离不弃……。
一大堆乖巧话把赵婧砸得七荤八素,忙收了礼物摸了又摸,顺手把它挂在了书包上。
上高中的第一个新年。
赵彦生和赵婧都去了外地,只剩了盛夏和许观星留在了榕城。
好几次,许观星翻开通讯录,手指停在他的号码上即将落下时又收了回来。
指尖的勇气聚了又散,到最后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捂脸捶床。
之后的几天,家里忙着打扫卫生,除旧迎新,每年的大扫除是最累的,家里每个角落堆积的陈年旧垢都被一一清扫,打扫完后人也累瘫了,看着满屋子干净新鲜,新年的脚步也走到了门口。
除夕那天上午。
许安一大早起床,说是要去花市挑几盆年花,许观星也跟了去。
花市在榕城东面的市场,每年都会摆一次,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摆了满满一路,中间人流如河。
除夕己经是花市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原本高价的娇花就会砸在商家手里。
下午来时,入目的就会是满地破烂的陶土盆和被踩得汁液满地的花枝花叶。
许安挑了盆爆花的水仙,许观星则看中了一盆开得旺盛鲜活的蝴蝶兰。
她抱着花盆坐在许安自行车后座上,盆里的花儿刚好没过胸口。
自行车滚滚向前。
许观星漫不经心扫了一眼马路边,正巧看到盛夏和一个矮他半头的任轩站在路边等红绿灯。
她瞳孔倏然放大。
睁得圆鼓鼓的眼睛定定地落在他们身上。
阳光洒在盛夏身上,头发看着长了些,额前垂着几缕不羁的碎发,皮肤在阳光下白得晃人,身上裹了件暗色外套,越是简单越是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他站在那,一切都成了背景板。
她想打个招呼,手却没法用,车子还在一刻不停地向前,眼看距离更远了,她忙张了张嘴,喊了声“好巧”。
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
盛夏看她怀里抱着花,就这么滑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远了。
任轩见他话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一幅美女娇花的画面。
他撞了盛夏的肩膀,“哥,看啥呢?”
“看花。”
盛夏眯起眸子,抬起手挥了挥,像风中摇晃的树枝一样,掺杂了几丝生硬。
“哦,原来是在看美女姐姐。”任轩语气里揶揄,“这花哪有人好看。”
盛夏瞥了他一眼。
“我倒是觉得,卷子更好看呢。”
在赤裸裸的威胁下,任轩不敢再调侃,“哥,你这是公报私仇……马上过年了,能不能放松两天?”
盛夏看了眼街道,不疾不徐地收回停驻的视线,“不能。”
任轩唉声叹气。
早知道不和他出来了,夸人漂亮也有错了。他说的是实话,那姐姐长得确实是少见的漂亮,比学校的校花也丝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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