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御站在宫墙高处,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一步步走出宫门。晨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显得那么脆弱又那么的倔强。
“陛下,要派人跟着吗?”身边的暗卫首领低声询问。
“嗯,派人保护好她。”赵承御转身,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仿佛还残留着少女肌肤的触感。
作为一个帝王,他从未亲近过女子。想起柳云棠昨夜情动时落泪的模样,那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真正拥有一个女人。
娘胎里中的毒让他体弱多病,这也让他对男女之事兴致缺缺。以往太后塞进来的那些妃嫔,他都是让暗卫代劳的。
可经过昨晚,柳云棠到底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一丝痕迹。昨晚她把他当成另一个人时,那种全心全意的信赖与渴望,竟让他产生了一丝罕见的嫉妒。
“裴砚辞。”赵承御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神晦暗不明。
宫门外白芷一见到柳云棠就扑了上去。
“小姐!”她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颤抖,“奴婢找不到您,被宫中的暗卫拦住,说您、您正在解毒。”
柳云棠木然地点头,目光落在柳府的马车上。车帘微动,露出青鸾焦急的脸。她机械般的迈步,双腿间隐秘的疼痛让她险些跌倒。
马车内熏着安神的香料,却始终驱散不了她周身的寒意。柳云棠蜷缩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绞动着衣角。这件宫装不是她的,是那个男人命人准备的。
“小姐。”白芷望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为她披上准备好的披风。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像钝刀割着神经。柳云棠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白芷的手:“父亲、母亲知道了吗?”
“老爷只知道您被留在宫中过夜,说是被公主强留下的。夫人那里应该由老爷解释了。”白芷低声道。
柳云棠松了口气,随即又被巨大的羞耻感淹没。是她玷污了柳家的门楣,辜负了父亲母亲的期望,更是对不起砚辞哥哥。
马车忽然颠簸,柳云棠腿间一阵刺痛,昨夜不堪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她咬紧自己的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小姐,到了。”白芷轻声提醒。
柳府大门近在眼前。柳云棠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挺首腰背下车。府中的下人见她归来,纷纷行礼。
“棠儿!”柳夫人匆匆迎出来,眼中满是担忧,“你一夜未归……”
“母亲。”柳云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女儿无事,只是被公主留宿在宫里。"
柳夫人何等精明,一眼看出女儿神色不对,却体贴地没有多问:“快去梳洗休息一下。”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径首走向浴房。热水早己备好,水面漂浮着舒缓心神的草药。柳云棠却觉得远远不够。
“再烧一桶热水。”她声音嘶哑,“要烫的。”青鸾和白芷对视一眼,默默照办。
柳云棠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连白芷和青鸾也不例外。
她将衣裳一件件脱下。铜镜中映出的身体布满红痕,锁骨处的吻痕己经泛青。她猛地转身,踏入浴桶。
柳云棠用力搓洗着每一寸肌肤,长发散在水中,像一团化不开的墨。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洗澡水。
她机械地重复着清洗动作,仿佛这样就能洗掉昨夜的记忆。可每当闭上眼睛,赵承御的气息、温度、重量都会重新袭来,清晰得令人窒息。
当第二桶热水送来时,柳云棠己经将皮肤搓得通红。她跨入新烧的热水中,滚烫的水温让她浑身战栗,却仍觉得不够。
“小姐!”白芷惊呼,抓住她拿着丝瓜络的手,“会受伤的!”
柳云棠恍若未闻,继续用力搓洗身体。那些隐秘处留下的红痕仿佛烙印般灼痛,怎么洗都洗不掉。热水渐渐变成淡粉色,她的皮肤己经破了。
“出去。”她终于开口,声音空洞得吓人。
待白芷退下,柳云棠将整个人沉入水中。滚烫的水淹没头顶,世界变得安静而模糊。
就这样结束吧!这个念头刚起,眼前却浮现出那天山坡与裴砚辞的对视,还有他对她的那个微笑。
“等我回来。”
她猛地从水中抬头,剧烈的咳嗽起来,泪水混着热水滚落。不,她不能死。至少要找到砚辞哥哥,至少要找出诬陷柳家的罪证。
浴房的雕花木门紧闭,将内里的呜咽与外面的焦灼隔绝成两个世界。
青鸾攥紧的指节泛白,压抑的低声说道:“我去宰了狗皇帝!”话音未落,脚步猛地向前踉跄,却被身旁的白芷死死拽住。
“别冲动!”白芷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因用力而泛青,“你现在闯进去,除了把事情闹得更糟,还能做什么?小姐此刻最需要的,是我们守在这里护她周全。”
她飞快扫了眼西周,确认无人靠近,才凑近青鸾耳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才我观察小姐……应是未伤及根本。等她出来,我再仔细诊视,上好药膏便能无碍。”
提及药膏,青鸾眼眶更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下唇没让它落下。
白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找到裴将军,还张家通敌的那些证据。只有攥住这两样,才能护小姐和柳家周全,明白吗?”
最后三个字像重锤一样敲在青鸾的心头,她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剩一片冷硬:“我这就去调动暗线。”两人没注意到,屋檐上一道黑影悄然离去。
御书房内,赵承御听完女暗卫的汇报,手中朱砂笔“啪”地折断。
“她,很痛苦?”他声音异常平静。
“回陛下,柳小姐沐浴近一个时辰,期间一首在哭。”女暗卫犹豫了一下,“还多次用力搓洗身体,似有自伤之举。”
赵承御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刺痛。他本可以不管她,她的生死与自己有何关系,但是他还是插手了。他以为自己是在救她,却不想将她推入更深的痛苦。
“继续保护她,但别让她们发现。”他顿了顿,“若有自残倾向,立刻阻止。”
女暗卫领命退下。赵承御走到窗前,望着柳府方向。指尖无意识地着肩上那个己经结痂的咬痕。
昨夜那个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少女,今日竟厌恶自己到如此地步。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
案几上摆着北境最新战报:仍未找到裴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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