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魂游离在京城北郊的上空俯视着夜色。
京城北郊的深夜，万籁俱寂。先锋医药集团研发大楼的七层实验室里，唯独还亮着一盏冷白色的无影灯。电子钟显示着03:17的红色数字，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嗡鸣。
许仙高大的身影在实验台前投下长长的阴影。他左手握着刚刚制备完成的干细胞针剂，淡绿色的液体在LED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这位五十八岁的首席技术官嘴角微微抽动，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终于......”沙哑的自语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他毫不犹豫地卷起西裤，将针头刺入自己大腿的股静脉。随着活塞推到底部，他的面部肌肉因刺痛而扭曲，却很快被兴奋取代。
放下注射器，许仙从恒温箱取出造型奇特的蓝色荧光激发枪。枪身通体透明，内部流动着液态氮的寒光。他深吸一口气，将枪口对准刚刚注射的位置扣动扳机。
“嗤——”伴随着低温气体喷射的声响，他的腿部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皮肤下的静脉网络突然显现出荧荧绿光，像无数条发光的河流在体表蔓延。许仙踉跄着扶住实验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发出低沉的笑声。
三分钟后，他猛地首起身子，大步走向角落里的跑步机。设置好极限模式后，这个年近花甲的男人竟以专业运动员的姿势开始冲刺。跑步机的显示屏上，配速数字疯狂跳动着：4'30"/km、4'00"/km、3'30"/km......最终稳定在3'02"/km。
“哈哈哈！”许仙的笑声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回荡，他随手擦去下巴上的汗珠，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来定向分化成功了......”突然，他的笑容凝固，左手不自觉地按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
扶着墙壁缓了五分钟，许仙才慢慢平复呼吸。他打开实验日志，潦草地记录着：“001型干细胞V7.2版测试，肌肉强化效果达标，但心肺适配性仍需改进。石峰的意外不是偶然......”
窗外，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弹起来时，闹钟正显示06:30。出租屋的窗户漏进一缕晨光，照在床头那本《基因编辑原理》上。简单洗漱后，我套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公司文化衫，抓起桌上的全麦面包就冲出了门。
初春的晨风还带着寒意，我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围巾里。小电驴的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七点西十分，我准时把车停进先锋医药的地下车库。
更衣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刚把工牌挂上脖子，更衣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哟！小吕！”石峰洪亮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发颤。这个一米八五的壮汉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用力拍我的肩膀，“昨天多亏你拯救得及时！”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铁柜。“没、没什么......”我的声音细如蚊呐，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工牌带子，“就是碰巧路过......”
昨天，正是我抢救了石峰。当时他面色紫绀，要不是我立即呼叫急救，后果不堪设想。
“听说你是注射了实验性干细胞？”我鼓起勇气问道，手指悄悄抓紧了背包带，“这...这太危险了......”
石峰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咧开嘴：“咱们自己研发的产品我还不清楚？就是剂量没把控好。”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可别到处说，许博不让外传。”
我还想追问，手机收到会议邀请：“请全体研发人员立即到A316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和兴奋剂混合的气味。三十多名研究人员交头接耳，空气中充满躁动的电子设备嗡鸣。我缩在角落的座位里，膝盖上摊开着笔记本。
许仙大步走进来时，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他今天穿着笔挺的藏青色西装，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声。投影仪的光束打在他身上，在背后的白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诸位。”许仙的声音像低音炮般在会议室震荡，“001项目第一阶段圆满成功。”他点击遥控器，屏幕上立即跳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图表和数据，“经过217次迭代，我们的干细胞己经可以实现定向分化增强特定肌群......”
我眯起眼睛，试图看清被许仙身影挡住的几组关键数据。他的身躯像一堵墙，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毒性测试的那一栏。
“基于CRISPR-Cas12的新一代基因编辑技术......”许仙的演讲充满感染力，会议室里不时爆发出掌声。当展示到猴子实验视频时，我看到那只猕猴轻松举起200公斤的杠铃，但它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不停抽搐。
“......因此，我宣布启动'强基计划'，目标是在三个月内完体全面强化！”许仙的结束语引发雷鸣般的掌声。
我咬着笔帽，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当掌声渐息，我鼓起勇气举起手：“许博士，关于安全性验证......”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可怕。许仙缓缓转向我，镜片反着冷光：“吕博有什么高见？”
我的喉咙发紧，但还是坚持说完：“动物实验的异常反应率高达37%，石峰的意外也......”
“够了！”许仙突然提高音量，震得投影仪都在颤动，“你是在质疑整个团队的专业判断？“他大步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我，“既然你这么关心安全性，明天就去尧都测试基地报到。”
散会后，同事们的目光像针刺般落在我背上。石峰想过来安慰我，被许仙一个眼神制止了。
回到出租屋己是深夜。我机械地往洗脚盆里倒热水，看着蒸汽在镜片上凝结成雾。手机屏幕亮起，母亲发来信息询问工作近况，我回复了个“一切顺利”的表情包。
泡脚时，我打开电脑调出今天的会议录音。将许仙关于“免疫逃逸机制”的段落反复听了三遍，在笔记本上写下：“干细胞表面抗原修饰异常？”又划掉改成：“可能触发细胞因子风暴？”
闹钟突然响起，22:30的睡眠提醒。我打开那个名为“修仙日志”的APP，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良久，终于输入：“今日被'贬'尧都，祸福难料。石峰事件绝非偶然，许仙腿部静脉异常反光，疑似自测V7.2版干细胞。”随后便倒头睡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到「乙巳蛇年庚辰月庚午日，炼气第一层修炼进度2%。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随后我的银行卡收到了2元转账。
窗外，一轮残月被乌云遮蔽。我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白天那只实验猕猴充血的眼睛。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远处传来痛苦的嘶吼，但也许只是风声。
手机屏幕自动熄灭前，最后显示的是日历提醒：“明日07:15，京城G621次列车，前往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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