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假千金8

康河的水晃得人眼睛发花，林砚蹲在小木船上，手指拧着相机镜头，耳朵里全是苏晚在旁边碎碎念。她套着他那件过大的白衬衫，袖口滑到手腕，当年被烟花烫的淡青色疤痕又露出来了，像条歪歪扭扭的小月牙。

“你到底会不会调啊！”苏晚伸手要抢相机，发梢扫过他鼻尖，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柠檬香，“上次拍的照片把我拍成五五分，发朋友圈都被闺蜜笑了三天！”

“冤枉啊姑奶奶！”林砚往后一仰，差点栽进河里，赶紧扶住船沿，“这次保证给你拍成维密超模！来，下巴抬高点，眼睛看镜头——”他突然不说话了。苏晚歪着头的样子，和储物间里那个攥着他衬衫发抖的女孩，还有董事会上敲着桌子叱咤风云的总裁，突然叠在了一起。

“发什么呆啊！”苏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梨涡跟着嘴角一起漾开，“快按快门！”

“咔嚓”一声，林砚盯着相机屏幕里的人。苏晚的眼睛亮晶晶的，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风把衬衫下摆吹得鼓起来，整个人像是从老电影里走出来的。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储物间见到她，她浑身戒备得像只炸毛的猫，哪有现在这么鲜活的样子。

正想着，脑袋里突然“叮”地炸开一声，系统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下个世界波动，请宿主做好——”林砚脸色一变，飞快在视网膜上划拉，把提示框关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苏晚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尖，“你脸色好差，不会是晕船吧？”她伸手要摸他额头，却被林砚一把抓住。

掌心相贴的瞬间，林砚想起太多事。想起储物间里她颤抖着攥住他衬衫下摆，想起庆功宴天台她靠在他肩头说“小时候总以为爸爸会喜欢我”，想起跨年夜她仰着通红的脸问“是因为愧疚，还是……”。

“没什么。”林砚把相机塞到她手里，拉着她往船头走。河面上漂着不知道谁丢下的诗笺，歪歪扭扭写着“再别康桥”几个字，被水波揉得模糊不清。远处教堂的钟声慢悠悠荡过来，惊飞了芦苇丛里的几只水鸟。

苏晚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时眼睛亮晶晶的：“林砚，你说我们会不会一首这么……”她没说完，却轻轻晃了晃交握的手。林砚看着她腕间的疤痕，突然很想把那些年错过的、亏欠的，都用以后的日子慢慢补回来。

“当然。”他伸手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衬衫袖口又滑下来一截，露出那道熟悉的疤痕。这道疤曾经是他心里的刺，现在却成了最珍贵的印记。

系统提示框又在视网膜边缘闪了闪，林砚首接把整个面板都关掉了。什么下个世界，什么新任务，都比不上眼前人笑得弯弯的眼睛。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康河的水还在慢慢流，远处的钟声一声接一声，这一次，他终于不用再当别人故事里的配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