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换亲的女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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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换亲的女主15

 

夏夜的风裹着楼下老槐树的香气,顾承搬了两把藤椅到阳台上,顺手拧开两瓶冰镇汽水。沈知夏披着薄外套跟出来,发梢还沾着洗发水的柠檬香,手里攥着刚切好的西瓜,红瓤上撒了层细细的盐。

“哟,还讲究上了?”顾承瞅着西瓜乐,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冰凉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沈知夏白了他一眼,抽出纸巾帮他擦,指甲上还沾着下午裁布料时的金粉。

俩人靠着椅背仰头看天,城市的光污染遮得星星稀稀拉拉,可沈知夏还是一眼认出了北斗七星。“记得破庙里那晚吗?”她突然说,声音轻轻的,“你说星星多的地方,离希望就不远。”顾承喉咙发紧,转头看她——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当年山风里颤动的草叶。

玻璃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发来山区新校舍的照片。沈知夏捧着手机凑近,屏幕光照亮她眼底的笑:“阿梅设计的校服被教育局推广了!”照片里,孩子们穿着绣着云纹的蓝白校服,在飞檐翘角的教学楼前跳绳,活脱脱一幅会动的水墨画。

“哎,我有个想法。”顾承把汽水罐捏得咔咔响,“下个月去国外进修咋样?”沈知夏猛地转头,眼里闪着光:“服装设计研讨会?你不是有个地标项目正忙吗?”“再忙也得充电啊。”顾承胳膊撑着椅背,“我琢磨着,把咱们的榫卯结构、园林借景,都塞进现代建筑里;你呢,就把盘扣、苏绣缝进高定礼服......”

沈知夏听得入神,西瓜汁滴在裙摆上都没察觉。她想起在裁缝铺当学徒时,老板娘总说“老祖宗的玩意儿过时了”,可现在那些歪果仁设计师,追着问她盘扣怎么打出“连环结”。“但国外的工坊设备......”她刚开口,就被顾承打断:“设备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带着缝纫机去,教他们什么叫‘一针一线见天地’!”

远处传来夜航飞机的轰鸣声,拖着红灯掠过夜空。顾承摸出烟又塞回去——沈知夏怀孕后,他早把烟戒了。“到时候租个带院子的小房子,”他继续说,“你在院子里晒布料,我在旁边搭个微型园林,种上竹子,弄个小池塘......”

“还要养只猫!”沈知夏兴奋地接话,“取名叫‘如意’,就像咱们给希望小学设计的屋脊兽!”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苏绣针法聊到斗拱结构,从巴黎时装周聊到老家的晒秋场。风掀起沈知夏的衣角,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月光温柔地覆在上面,像给未来盖上一层薄纱。

首到露水打湿了裤脚,两人才打着哈欠进屋。沈知夏钻进被窝时,听见顾承在书房窸窸窣窣翻图纸。她轻手轻脚走过去,看见丈夫正对着电脑,在巴黎铁塔的图片旁,画着中式飞檐的草图。电脑屏幕幽蓝的光里,他头发间新添的几根白发,和图纸上的金线一样闪亮。

夜越来越深,城市却像被点着了千万盏灯笼。远处的双子塔亮着标志性的旋转灯光,玻璃幕墙倒映着万家灯火,顾承当初设计的那些镂空连廊,此刻正像发光的云梯,连接着天上的星星和人间的烟火。楼下街道上,晚归的车辆汇成流动的光河,偶尔传来一声汽车鸣笛,很快就被夏夜的风卷走。

沈知夏靠在顾承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家里的空调嗡嗡响着,可阳台上的风带着点的凉意,吹得她裙摆轻轻摇晃。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座城市时,自己浑身是泥,缩在顾承背后不敢抬头,哪敢想有一天能站在这样的高度,看尽它的繁华。

“你说,阿梅他们这会儿在干啥?”沈知夏突然问。顾承伸手把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肯定在熬夜改设计图。那丫头倔得很,上次视频还说要把苗绣和3D打印结合......”说到这儿,他自己先笑了,“跟当年的你一个样,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风掠过阳台的竹帘,发出细碎的声响。角落里的缝纫机安静地立着,那是他们起家的宝贝,虽然现在己经很少用,可沈知夏坚持要留着。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缝纫机的金属部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那年破庙里漏下的星光。

远处的烟花突然在夜空炸开,五颜六色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沈知夏兴奋地坐首身子,顾承却比烟花绽放得还快,掏出手机对准她。“别动!”他喊着,镜头里,沈知夏眼睛亮晶晶的,发梢沾着烟花的碎屑,嘴角还带着没擦净的西瓜汁。

“又偷拍我!”沈知夏伸手去抢手机,两人闹作一团。顾承笑着把她搂进怀里,烟花的余辉落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楼下不知谁家飘来炒菜的香味,混着夜市摊的孜然味,还有隐隐约约的吉他弹唱声,织成一张暖融融的网,把整个夜晚都裹了进去。

镜头慢慢拉远,阳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融进城市璀璨的灯火里。那些高低错落的楼宇间,每一扇亮着的窗户背后,都藏着不同的故事。而他们的故事,从破庙的草戒指开始,穿过缝纫机的哒哒声,越过建筑图纸的墨线,正随着夏夜的风,向着更远的地方流淌。谁也不知道明天会遇见什么,可只要两个人还能这样依偎着,看尽这人间的灯火,就足够把日子过成最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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