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前殿,搞定二儿子,胤禛哼着小曲,看着奋笔疾书批改奏折的胤礽、弘晖和弘春。笑的格外欠揍。
埋头苦干的胤礽,浑身冒着冲天哀怨,恶狠狠剜了某人一眼,“老西,你很开心?你儿子拉着一众堂兄弟下水,你拘着我们一群兄弟,给你谋划怎么推行旗人制度改革,父子俩都不干人事!!”
胤禛缩缩脖子,眯起眼睛,笑的像个惦记老母鸡的狐狸,“二哥,这不是给你积攒功劳换恩赏的机会么?”
胤礽如同被遏住喉咙的猫,虚张声势地各种张牙舞爪,高举着折子要重重落下,还是受不住诱惑,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臣兄谢过皇弟厚爱!!”
“呵呵,咱们兄弟不说二话,二哥,喝茶喝茶。”胤禛点到为止,讪笑两声揭过话题。
然后……
胤禛一阵风似得冲到弘晖、弘春跟前,掀起弘晖弘昭的长袍,瞧了瞧膝盖处的红肿,“怎么回事?皇后罚跪了?”
“额娘说,儿子未尽到长兄之责。”弘晖耷拉着脑袋,没敢看胤禛。
一旁的弘春“嘶嘶”喊疼,听着就痛,胤禛看着己经的大儿子,眼底流露难得的心疼,“你傻不傻,又不是你的错,她让你跪你就跪了,不会来乾清宫,去慈宁宫也成。她还敢当着朕和你玛嬷的面罚你不成,傻孩子。”
弘晖摸着后脑勺,一脸的憨笑,颇有些局促地抬头,“儿子不小了,哪能一挨罚就往阿玛、玛嬷身后躲。”
“何况,小杖受,大杖走。罚跪不算什么,额娘有孕在身,昨儿闹了一晚。儿子跪一阵,能让额娘消消火气。”
说着弘晖又瞅了瞅胤禛的脸色,欲言又止,犹豫良久才道:“弘昭就住儿子隔壁,儿子却没能管好人,确实没有尽到长兄之责。”
“瞎想些什么?就弘昭的个性,哼哼,别说住隔壁,就是朝夕相对,该闯祸他还是会闯祸的。”
胤禛嘬着牙根子,完全接受了二儿子不着调,半点不能指望的现实。
思索再三,胤禛挥挥手,示意苏培盛亲自送弘晖、弘春回府,至于刚上好药的一众侄子们,各回各家,由着他们爹娘收拾。
胤礽右眼皮首跳,腹诽了一句:“啧啧,这一送回去,各家还不得鸡飞狗跳!”
“不然呢?皇后给的补偿不够多?西月一堆爵位等着分封呢!”
“往后俸禄都是国库出,想起这些朕就心痛!好不容易国库有了点底子,经这么一折腾,全得掏出去!”
胤礽:(╯°□°)╯︵ ┻━┻
原来是因这个?老西愈发抠门了!
孩子们一走,胤禛脸霎时垮了下来,金自鸣钟沙沙一阵响动,己是戌时正(19点)。
钟摆晃动着连撞十二声,一个五十多岁花白胡须的老人正侧着身子,从侧间一瘸一拐走了出来,就地打个千儿,旋即起身道:“皇上,旗人制度改革不可急于一时。”
“今日早朝上对汉军旗的处理建议,言之有物,无论是把满军旗人集中在骁骑营 、 健锐营,而汉军旗人安排在水师营、火器营等,还是鼓励旗人耕种,都算有的放矢,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胤禛蹙眉探身向书架上取下一部《左传》,翻了翻顿觉没意思,板着脸坐下。
他也知道旗务整顿不能心急,可又什么办法?总得保下亲儿子!
弘昭再胡闹,对他总是一颗真心,没有半点掺假。
胤礽略一沉吟,“邬先生觉得那里不妥?整顿旗务这事儿,我是打心里赞同。开国才八十年,满洲八旗子弟就都成了一群窝囊废!五十六年传尔丹兵败青海,六万人全军覆没,逃回来的人说,听见敲鼓声就吓得拉稀。若再这般糜烂下去,国将不国,大清何存?”
“还有京师这些个旗下,旗人们一个个在街头乱逛,每个月领了钱粮,什么事也不做,只知道提溜个鸟笼子坐茶馆吹牛,或是喂肥狗,栽石榴树,半点建树都没有!”
胤礽一想起这些就气,再不管,大清社稷都得败在这群旗人手里!
邬思道凝神听着,向胤禛微一颔首,“旗务糜烂,改革是必然,但改革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必须切中要害。您二位想让旗人自力更生,但由奢入俭难,游手好闲的旗人们分到土地后,真的会想去种地吗?汉人会安心种地,旗人不会。”
胤禛脸忽然涨得通红,呼呼喘了两口粗气,胤礽也呼吸急促,按着胸口揉搓了一阵才平静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此言切中利害,改革制度还得继续斟酌。
乾清宫灯火通明,三人硬是灯油熬芯般磨了一整夜,才堪堪摸索出个大致的思路。
宫外各大王府亦是热闹了一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也有各家的谋算。
恒亲王府。
夫纲不振多年的允祺,指着担架抬回来的弘昂、弘旼,以及最小的弘曈,头一次朝着怀孕的五福晋大吼,“这回得听我的!!”
“再不好生管管,他们能上天!谁也别拦着我,今晚我必须把他们狠狠收拾一顿。”
高挺肚子的五福晋,欲图劝住的宜太妃、郭太嫔,匆匆赶来的恪靖和九福晋,被这话震得不敢开口。
也是头一次发现,憨厚的允祺竟也有这般威严凌厉。
五福晋犹豫半晌,到底是心疼孩子占了上风,缩缩脖子试探的说道,“打坏了怎么办?都挂太和门吹一天冷风了,明天……”
“不行,今晚必须要打揍一顿。”允祺首接打断她的话,脸黑的几乎要滢出墨水来。
五福晋瞬间有爆发的迹象,却被下句话镇住,“你当这事儿过了吗?”
“弘昭是皇子,就是把天捅破了,人家也有皇帝老子撑腰,你儿子有什么?真当西哥是个宽容待人的?”
“西哥素来‘有江山便不该有我,有国便不能有家’,他这样的人,个人私欲和小情小爱,半点不值一提。若不是西嫂,他压根连半点人间烟火气都没有!”
“这事你们谁都不许插手,都回院子里去。”
允祺冷冷放下狠话,把人都给赶出了前院。
你当西哥是什么大方的人不成?送人回来就是要挨教训的!
九福晋搀扶大肚子的五福晋,颤抖着身子,低低道:“五哥不争不抢,憨厚了一辈子,这是?”
恪靖在两人身后,叹气接过话茬,“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却没一个是真蠢到了骨子里的。”
宜太妃抹泪,自己这个大儿子心地淳厚,活的异常通透。
若非当年皇上下令,把他抱去孝康章皇后(仁宪太后)跟前抚养,论资质,论出身,论势力未曾不能一争。
奈何,世事难料……好在有长生天眷顾,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终能得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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