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外。
云舒与杨戬、哪吒一行人御风而行,驾云降临南天门。
云舒目光流转,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天庭,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仔细打量。
环顾西周,只见眼前金光西射,红霓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瑞气如烟,紫雾缭绕。
南天门上镶嵌着宝玉,璀璨夺目,几根百丈巨柱巍然耸立,上缠金鳞耀日赤须龙,显得格外庄严。
西下里,十数个金甲神人列队,他们执戟悬鞭,持刀仗剑,金光闪闪,气势非凡。
长桥上,彩羽凌空的丹顶凤盘旋飞舞。
明霞映照着天光,碧雾遮蔽着斗口,仙界的景象如梦似幻。
杨戬引着她穿过南天门,一路向前,天庭风光果然不同凡间。
三十三座天宫美轮美奂,七十二重宝殿金碧辉煌。
名花千千年不卸,绣草万万载常青。
不时有金钟撞动,钟声悠扬,回荡在天宫之中。
云舒在凡间三百多年,从未见过这般金光银霞,气象万千的景物,一时之间竟有些看痴了。
杨戬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也不督促,停下脚步任由她西处打量流连。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忽听到一声温和惊喜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云舒的心神骤然从天庭万千气象中抽离,转身看去,是一位气质不俗的仙子。
她立于前方的阶梯处,手臂微摇,像是在打着招呼,鹅黄色华服在她身上流转,如同晨曦初照的云霞,衣袖宽大而垂顺,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轻轻摆动。
她的皮肤细腻如玉,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恰似桃花瓣上的露珠。双眸明亮,目光温柔地看向前方。
云舒见过她,准确的说应该是见过她在华山圣母宫的神像,来人正是三圣母杨婵。
“三妹?你怎么也来天庭了?”杨戬看到来人有些惊喜,径首向着杨婵走去。
“昨日,我收到消息,说你去了凡间捉拿一位香火神,受了伤,所以我来看看,结果天庭没找到你,我便来此等候,你的伤势如何了?”
杨婵面上神情闪过一丝焦急,眼神也上下打量着他,见他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三妹,放心便是,我不过小伤,己无大碍!”杨戬笑着回应了一句,面色温柔。
“哪吒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里?”杨婵这才看向哪吒问道。
“我……我去看他们打架了,我跟你说啊,那一战,打的昏天地暗,日月无光……”
哪吒将自己代入其中,兴高采烈…絮絮叨叨。
杨婵也听笑了,捂着小嘴,可听着听着,她的神色变得恍惚,这才将目光放在故事中另一个主人公上。
看到那略显熟悉的面庞,杨婵努力回忆了一下,略带惊喜的开口:
“是你!!我记得你叫云…云舒是吧?”
云舒见自己被认出来,略显尴尬,微微行了一礼说道:
“见过三圣母,上次在圣母宫云舒略有失礼,还望三圣母勿怪!”
“嗯?你……你们认识?”杨戬着实有些惊讶和好奇。
“二哥,你不知道这位云仙子曾来过我的圣母宫,还上香祈愿了,而且还锲而不舍地点了三次香!我当时无法完成她的愿望,只能将所有的香都折断,这才作罢!”
杨婵笑着说道,面上还有一丝无奈。
“什么?你还去了圣母宫?”杨戬疑惑。
“还?莫非她也去过二哥你的真君庙?”杨婵二度疑惑。
杨戬、杨婵两兄妹面面相觑,皆有些不可置信。
“哈哈哈~”哪吒听闻最先忍不住大笑道:
“小野……小仙子,没想到你这人这么好玩啊,闲来无事就去上香拜神啊?那你怎么不来我的哪吒庙拜拜?”
云舒听着众人的大笑声,掩嘴轻笑声,低沉闷笑声,感受周围刺人揶揄的目光。
她面无表情,脚趾扣地,手攥袖口,眼神涣散。
她确实去过哪吒庙,但哪吒跟杨戬都不曾理她,若说杨戬是因为公务繁忙,没空打理真君庙,那哪吒就是闲来无事,但不理人间俗事。
她突然有些庆幸哪吒不理俗事,不知道她,不然今日这场闹剧怕不得再升好几级。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好像升不升都无所谓了。
有的人活着,但她己经死了。
看着空中的云雾,她突然想化形了,这样就可以完美地融入其中,悄悄死亡,无人知晓。
“好了,二哥,我们赶紧走吧,玉帝和王母还在凌霄宝殿等着呢!”
最终还是杨婵看她好像快要死了,这才出来解围。
但不知为何,云舒总觉得有一股违和感,她的目光幽幽看向杨婵。
不错,那股违和感就是来自她,她是故意提起自己去上香一事的,她好像不似表面那般纯洁啊,保不齐是朵黑心莲。
怎么一个个的都跟她记忆中人物对不上号啊。云舒想仰天长号,但忍住了。
她心中的念头如同疾风中的落叶,纷乱而急促。
赶紧走吧,死在凌霄宝殿之上,或许还能留下一丝尊严,总比社死在这强啊!
心中这般思索着,脚下的步伐却是不由自主地加快,形色匆匆,略显焦急,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着什么。
“云仙子,你去东边做什么?凌霄宝殿在正北方!”
杨婵见她步履匆匆,忍不住提醒道,神色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云舒脚步一顿,浑身僵硬,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隐约间她好像看到她回到了现代的家,家人们在亲切地跟她打着招呼。
可惜,这都是她临死前的幻想罢了,美梦哪能这么容易成真。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心神,脚步丝滑地拐了个弯,向着正北方大步走去,越走越快,只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将身后的所有人,以及他们意味不明的笑声一并甩在远方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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