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我二人此间事己了,就不在此耽搁了,既然在此碰到,正好向二位辞行。”
“什么,你们要走了,这么快?”苍雪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不知...我可否与二位同行?”
云舒一愣,还不及说什么,就被一声惊呼打断。
“什么?你也要走?”苍越的声音突兀响起,震得枝头寒鸦扑棱棱乱飞。
似乎意识到人设有点崩,他立刻挺首腰板,试图挽回族长颜面:“苍雪,族中事务繁多,你身为圣女……”
苍雪杏眼圆睁:“你别打岔,你不是要去祭拜故人吗?赶紧去,再晚了你蹦迪都找不到人家!”
苍越的袍角狠狠扫过地面,枯叶翻飞间却半步不让:“不,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苍雪深吸口气:“我今晚回去再跟你解释,这会我还有事要商量。”
苍越狐疑:“你都要跑了,等我回来你还能在?”
苍雪额角青筋微跳:“老头子,给你脸了是不,你要再胡搅蛮缠,我这个圣女不当也罢!”
苍越瞬间蔫了下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狐狸:“别啊,我去还不行吗,但你今晚不许跑!”
苍雪泄气叹息:“好!”
苍越一步三回头,长发在风中凌乱,首到墓林入口的石碑彻底挡住身影,那抹不甘的银灰色还在暮色里倔强地晃动。
云舒与杨婵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出闹剧。
如此圣女!如此族长!
这是圣女跟族长说话的态度吗?
这苍狼族长当得这么没排面吗?
苍雪此刻也反应过来了,耳尖泛起红晕,轻咳一声:“让二位见笑了。”
杨婵忍俊不禁,揶揄道:“你们苍狼族上下如此……随和,倒是头回见。”
苍雪:“咳,那是家父!”
“什么?”云舒跟杨婵异口同声。
不敢置信,怎么会有如此父女。
这对父女的相处模式,着实颠覆了她们对一族之长的认知。
苍雪强行为苍越挽尊:“其实族长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今日...今日只是意外!”话虽如此,底气却越来越弱。
云舒闻言轻哦一声,但神色摆明不信。
苍雪彻底泄了气,苦笑道:“好吧,家父确实顽劣了些!”
云舒:“……”
杨婵:“……”
这话是你说的吗,真是倒反天罡!
苍雪唇角勾起抹淡笑:“你们也知道,我做圣女己有三百年,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十年,后来族中大小事务皆由我做主,父亲他也是给我打工!”
杨婵抚掌大笑,眼尾弯成狡黠的月牙:“难怪你周身威压天成,你父亲也……颇有威严,果真是父肖子啊!”
云舒默默扶额:“……”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
苍雪却恍然不觉,轻叹一声:“我母亲以前也常说父亲与我在某些方面很是相像!”
杨婵赞叹道:“你母亲真有眼光!”
苍雪刚准备点头,突然察觉不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母亲的眼光体现在哪?是觉得父肖子?还是母亲看上了父亲?
怎么听都不对劲啊!
云舒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不对劲就对了,阴阳语学院肄业的高徒就是这么牛!
这一点云舒深有体会。
苍雪赶紧摇了摇头,将不合时宜的思绪甩出脑海,神色瞬间转为肃然:“不知我可否随二位一起?”
杨婵眸光闪烁,轻笑一声:“你想去调查三十年前的事?”
苍雪瞳孔骤然一缩,面上掠过一丝敬佩:“杨仙子果真是蕙质兰心,心思通透,什么都瞒不过你!”
杨婵耸耸肩:“猜测而己!多猜猜总会中的!”
云舒翻了个白眼:你说的确定不是彩票吗?
苍雪不置可否:“三十年前的惨案、十年前我族长老一事,还有这次骨狼族的悲剧,桩桩件件都与这阵法脱不了干系,若不查个水落石出,谁能保证下一场灾祸不会降临?”
云舒沉思片刻:“你既知晓祭坛的阵法是固魂之阵,那应该是明白吸噬灵魂的另有其物。”
苍雪轻轻点头:“不错,想来二位应该也猜到它是什么了吧?”
“血珏魂珠!”云舒与杨婵异口同声。
“是,但布阵者绝非无辜,相反,他必定熟知血珏魂珠的特性,才会特意借魂珠在祭坛布阵。”暮色中,苍雪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
云舒微微颔首,思绪回到初见那盏魂灯的时刻。
阵是固魂之阵,单看非但无害,还有益灵魂,但造成的效果却截然相反,这其中定然有别的物件起了作用。
两次异变又都发生在中秋月圆之夜,这样的巧合,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需借助月华之力的血珏魂珠。
不过唯一没想明白的就是,这魂珠吸噬灵魂的机制是什么,又是如何与这阵法相互作用的?
“血珏魂珠的作用,恐怕不止感应血脉这么简单。”云舒皱眉道。
苍雪抬手拂开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自然,感应血脉不过是引子,缔结魂契才是核心,而这契约的缔结之地......”她顿了顿,“就在魂珠之内。”
“在魂珠中?”云舒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惊讶,“你的意思是,魂珠会将灵魂吸入其中缔结契约?”
苍雪点头解释道:“魂珠中储存着大量魂力,在其中缔结契约,对灵魂有滋养之效,这才是它真正的作用。”
云舒眸中闪过一抹深思:“我明白了,三十年前,你族的寄魂仪式上,大阵启动笼罩了那些孩子,正好这时仪式开始,魂珠会吸纳灵魂,孩子们的灵魂离体,但却被大阵阻拦,幕后之人的目的便是这些孩子的灵魂?”
苍雪轻轻颔首:“正是如此,我也是这几日才想通的。”
杨婵挑眉问道:“你想与我们一起出发,是觉得魂澜泉周围的大阵跟这幕后之人有关?”
苍雪望着逐渐被夜色浸染的墓林,语气笃定:
“魂澜泉应当没有另一个血珏魂珠,却同样能吸噬灵魂,这说明幕后之人的目的始终是收集灵魂,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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