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瓷碗边缘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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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瓷碗边缘的体温

 

晨光刚爬上老槐树的枝桠,豆腐坊的石磨声便裹着豆香漫进陈家院子。陈玄蹲在门槛上修补药篓,指尖被竹篾刺出细血,忽然听见柴门轻响,抬眼便见柳如烟挎着竹篮立在晨光里,蓝布衫领口沾着星点豆沫,像落了片未褪的晨霜。

“昨晚又去后山了?”柳如烟搁下竹篮,瓷碗里的豆腐羹还冒着热气,“药篓都破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找我补补。”她说话时指尖划过竹篓裂缝,漏出的灵草残渣竟在地面自发聚成清露草的形状——这是木灵根与圣女血脉的又一次无声呼应。

陈玄慌忙起身,袖口带翻了窗台上的药罐:“烟姐你看,我、我正要去镇上换竹篾。”话未说完,瓷碗突然从掌心滑出,滚烫的汤汁泼向柳如烟胸前。他瞳孔骤缩,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见柳如烟舌尖轻颤,竟张嘴接住了飞溅的热汤,指尖同时划过他手背的伤口。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陈玄能清晰看见柳如烟睫毛上的蒸汽,看见她眉间朱砂痣在热气中泛起微光,更看见自己的血珠与她唇角的汤汁相融,在瓷碗边缘画出半枚太玄纹。玉佩突然在腰间发烫,一股热流顺着她触碰的伤口窜入经脉,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云雾缭绕的太玄山巅,白衣圣女与青衫医仙相握的手,腕间碎玉与主佩发出共鸣。

“烫着了吗?”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指尖从他手背撤离,却在瓷碗落地前用灵气托住了碗底。陈玄这才惊觉自己掌心还贴着她的手腕,皮肤相触处,玉佩的热度与她的体温交织,在两人之间织出极细的光丝,如前世未断的羁绊。

瓷碗稳稳落在桌上,汤汁表面的太玄纹却迟迟未散。陈玄盯着那道纹路,忽然想起爷爷医书里的记载:“太玄双星,血契共鸣”。他的背部传来隐约的灼痛——是雷劫后浮现的太玄星图在发烫,而柳如烟的朱砂痣此刻正亮如红点,与他腰间玉佩的光芒遥相呼应。

“玄儿?”柳如烟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还带着方才接住热汤的余温,“发什么呆呢?”她转身从竹篮里取出新制的豆腐,青白相间的豆腐块上竟浮着极淡的丹纹,正是太玄门丹道峰的标志。

陈玄慌忙收回手,却碰倒了窗台上柳如烟送的平安符。草绳编成的符身突然发出微光,与他玉佩的光芒相和,在地面投出“护”字虚影。他这才注意到,柳如烟今日的发簪换了样式,檀木簪头嵌着半块碎玉,正是三日前在老槐树洞发现的那截——当时两块玉佩相触,曾浮现“圣女归位”的字迹。

“烟姐,你……”陈玄话到嘴边又咽下,目光落在她胸前。那里有片极淡的红痕,是方才接汤时溅到的热汁留下的,却在玉佩光芒中渐渐消退,仿佛被某种力量净化。他忽然想起昨夜在老槐树洞,玉佩曾浮现初代医仙与圣女共饮灵泉的画面,两人的姿态,竟与此刻惊人相似。

柳如烟似是察觉他的目光,耳尖微烫,转身将豆腐羹推到他面前:“快喝,灵泉煮的,补气血。”瓷碗边缘还留着她的齿印,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陈玄端起碗时,发现碗底竟刻着极小的太玄纹,与他玉佩背面的刻痕分毫不差——这是柳如烟母亲遗留的碗,原来早与太玄门结下渊源。

汤汁入口的瞬间,陈玄忽然看见幻象:太玄门的丹房内,圣女正将刚出炉的护心丹喂给医仙,两人相视而笑,腕间玉佩发出清鸣。他猛地回神,发现柳如烟正盯着他的眼睛,指尖无意识地着碎玉,眉间朱砂痣与他玉佩的光芒,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

“烟姐,你有没有觉得……”陈玄放下碗,掌心按在玉佩上,那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我们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比如在……太玄门?”话出口的刹那,玉佩突然爆发出强光,在墙面投出太玄门的虚影,而柳如烟的碎玉同时飞起,与主佩在空中拼出“玄烟”二字。

柳如烟猛地转身,发簪上的碎玉几乎要挣脱簪头:“别乱说,快吃饭。”但她颤抖的指尖出卖了自己——方才触碰陈玄的瞬间,她也看见同样的幻象:青衫少年为她描眉,笔尖落下的位置,正是眉间的朱砂痣。

晨光逐渐浓烈,老槐树的影子在院墙上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陈玄注意到柳如烟的衣角被晨露打湿,上面竟绣着与玉佩相同的星图纹路——那是她昨夜熬夜赶制的,针脚间还透着灵气。他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如烟是圣女转世,你要护好她。”

瓷碗见底时,陈玄发现碗底的太玄纹亮如白昼,而柳如烟的碎玉此刻正悬停在他玉佩上方,两块玉之间,竟有细小的光丝在流动,如同双界之间的桥梁。他伸手触碰碎玉,掌心与柳如烟的指尖同时贴上玉面,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背部的星图与她眉间的朱砂痣,在此刻完全重合。

“疼吗?”柳如烟看着他皱眉的样子,下意识伸手抚上他后颈。指尖触到星图疤痕的瞬间,碎玉与主佩同时发出清鸣,两人脑海中闪过同一段记忆:暴雨夜的传送阵前,柳父将碎玉塞进襁褓中的陈玄,爷爷抱着他痛哭,而襁褓里的女婴,眉间正点着与柳如烟相同的朱砂痣。

瓷碗“当啷”落地,惊醒了沉浸在幻象中的两人。柳如烟慌忙后退半步,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碎玉却不受控制地飞向陈玄的玉佩,在即将相触时被她强行召回。陈玄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忽然想起方才幻象里圣女的笑容——原来千年前的羁绊,早己在血脉中刻下印记。

院外传来二流子的叫骂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柳如烟整理好衣衫,指尖抚过发簪上的碎玉:“我、我先回去了,晚上还要磨豆子。”转身时,袖口的碎玉与陈玄的玉佩再次共鸣,在地面投出“太玄双星”的虚影。

陈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掌心还留着她的体温。玉佩不知何时浮现出全新的纹路,那是太玄门圣女殿的方位图,而中心位置,正是柳如烟的朱砂痣。他忽然明白,那些被遗忘的前世,那些血脉中的共鸣,早己将他与柳如烟的命运,紧紧系在双玉佩之间。

暮色西合时,陈玄再次取出爷爷的医书。泛黄的纸页间,某张草图突然发出微光——那是太玄门的灵脉图,而青牛村的位置,正与柳如烟的朱砂痣、他的玉佩、妹妹的木灵根形成三角共鸣。他摸着腰间的玉佩,想起清晨瓷碗边缘的体温,想起柳如烟指尖的温度,忽然明白,有些羁绊,早在二十年前的暴雨夜,就己注定。

窗外,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某个古老的故事。陈玄吹熄油灯,黑暗中,玉佩与碎玉的光芒交相辉映,在床头投出两个重叠的影子——像极了太玄山巅,那对并肩而立的身影。瓷碗边缘的体温,终将成为开启双界之门的钥匙,而他与柳如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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