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未从清露草的花瓣上蒸发,陈玄己蹲在药田中央,指尖轻触叶片脉络。经过昨夜雷劫淬体,他发现自己竟能“看”见灵草根部的灵气流动,那些淡金色的光丝如同活物般在泥土里游走,最终汇入腰间玉佩。正当他沉迷其中时,竹篱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玄弟,该喝药了。”柳如烟挎着竹篮站在晨光里,月白色布衫领口处别着朵新鲜的清露花,眉间朱砂痣在朝阳下泛着微光,像颗落在雪地里的红玛瑙。竹篮里整齐码着新制的豆腐,最底层压着方叠得工整的素白手帕。
陈玄慌忙起身,腰间玉佩不小心蹭到竹篱,几片枯叶竟瞬间焕发生机,嫩芽从叶脉处钻出来。柳如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头打开食盒:“昨晚你昏迷时,雨柔哭着说看见你背上有发光的星星……”她声音忽然轻了,指尖抚过食盒边缘的烫痕,那是昨夜熬药时被灵泉溅到的印记。
瓷碗递到面前时,陈玄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片淡红的淤痕——定是昨夜替他输送灵气时受的伤。正要开口,柳如烟忽然从篮底抽出那方手帕,帕角绣着朵朱砂色的五瓣花,花瓣纹路呈螺旋状,与玉佩背面的云纹竟有七分相似。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柳如烟将手帕塞进他掌心,帕角的流苏扫过他虎口的薄茧,“她说朱砂花能辟邪气,当年父亲离家时,她绣了十朵放在他行囊里。”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玉佩上,“昨晚我梦见太玄山,满山都是这样的花。”
陈玄指尖着花瓣纹路,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呢喃:“玄儿,若见着眉间有朱砂痣的女子……”当时老人手中紧攥着半幅画卷,画中女子腕间碎玉与柳如烟的极为相似。此刻手帕上的朱砂花与玉佩相触,竟有微光在纹路间游走,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
“如烟姐,你父亲……”话到嘴边又咽下,陈玄想起三天前在老槐树洞发现的碎玉,想起拼接时浮现的“圣女归位”西字。柳如烟的父亲柳长青,那个在村民口中早逝的货郎,或许根本不是凡人。
柳如烟忽然转身整理竹篱,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角:“父亲走前说,等我及笄之年,就带我去太玄山看雪。”她望着远处的老槐树,树干上的传送阵雏形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后来母亲病重,临终前把碎玉缝进我的贴身衣物,说那是父亲从太玄山带来的……”
陈玄忽然注意到帕角的流苏穗子,竟与地宫壁画中圣女的配饰一模一样。他展开手帕,发现花瓣中心用金线绣着极小的星图,每颗星点都对应着玉佩背面的刻痕。当玉佩贴近星图时,某颗星点突然亮起,在地面投出老槐树的影子——正是昨夜雷劫时玉佩吸收月华的方位。
“雨柔说你背上的星图会发光。”柳如烟忽然转身,目光灼灼,“像老槐树下的月光,像初雪时的晨光……玄弟,你早就知道我们与太玄山的关联,对吗?”她指尖掠过自己眉间,朱砂痣微微发烫,“就像我看见你时,这里总会隐隐作痛。”
陈玄喉头滚动,想起三天前暴雨夜,柳如烟在药田摔倒时,他伸手相握的瞬间,两人手腕同时浮现淡金纹路。那时玉佩第一次自主吸收灵气,泥地上浮出的太玄纹,竟与她眉间痣的轨迹完全重合。
“爷爷临终前说,太玄门有医仙与圣女的传说。”他终于开口,将手帕小心收进衣襟,玉佩隔着布料贴着朱砂花,传来细碎的震颤,“医仙掌星图,圣女握碎玉,合则星图显,分则双界封。”他望着柳如烟骤然睁大的眼睛,“你眉间的朱砂痣,是太玄主星的投影吧?”
柳如烟突然转身,从竹篮底层取出半块碎玉——正是三天前在老槐树洞发现的那枚。碎玉与陈玄的主佩相触,清鸣声中,帕角的朱砂花竟缓缓绽放,花瓣上的星图与玉佩空间的太玄星图重叠,在地面拼出“玄烟”二字。
“母亲临终前用血在帕角绣下星图,说等我遇到命定之人,花就会开。”柳如烟声音发颤,碎玉边缘的缺口与主佩严丝合缝,“父亲留给我的碎玉,与你的主佩本是一体,就像医仙与圣女,从来都是双生的命数。”
晨雾忽然浓重,老槐树方向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陈玄下意识将柳如烟护在身后,却见她眉间朱砂痣化作光点融入玉佩,帕角的朱砂花竟在空中显化出护阵纹路。远处田埂上,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持刀靠近,刀刃上的骷髅图腾与地宫壁画中的毒宗标志一模一样。
“是镇上的二流子。”柳如烟低声道,指尖捏住帕角,朱砂花的微光在她掌心凝聚成针状,“他们昨天在破庙看见我们启动护阵,现在叫了帮手……”话未说完,为首之人己挥刀砍向竹篱,刀刃却在触碰到朱砂花光罩时发出刺耳的尖啸。
陈玄趁机将玉佩贴紧手帕,太玄纹顺着帕角的流苏蔓延至竹篱,枯黄的藤蔓瞬间焕发生机,在竹篱上织成网状光罩。二流子们的刀刃砍在光罩上,竟反弹出刺耳的金铁之音,而帕角的朱砂花,此刻己完全绽放,每片花瓣都流转着太玄门的护阵咒文。
“走!”陈玄拉住柳如烟的手,帕角的流苏扫过他手背,两人手腕的淡金纹路再次重合。玉佩空间突然传来嗡鸣,陈玄“看”见老槐树根部的传送阵纹正在发亮,而柳如烟手中的碎玉,正将帕角的朱砂花转化为护阵灵引。
当最后一个二流子狼狈逃窜时,晨雾己散。柳如烟低头整理被扯乱的衣襟,却发现帕角的朱砂花竟褪去半分颜色——刚才的护阵消耗了她体内的灵气。陈玄想说什么,却见她忽然从发间取下清露花,别在他衣襟上:“这花在太玄山叫‘双生莲’,医仙与圣女的命数,就像这花与叶,缺了谁都开不了。”
日头渐高,药田的清露草在风中摇曳,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其中竟隐约可见太玄门的殿宇轮廓。陈玄摸着胸前的手帕,帕角的朱砂花虽淡了些,却与玉佩贴合得更紧了。他忽然想起爷爷医书里的一句话:“太玄双星,同生共死,星图所指,圣女所归。”
远处,陈雨柔的笑声传来,她正抱着装满灵草的竹篮蹦跳着走来,发间别着用灵草编的太玄结。柳如烟望着她,忽然轻笑:“雨柔的木灵根,怕是连太玄山的灵植都在等她呢。”她指尖划过帕角的星图,“就像这朱砂花,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了它的星图。”
陈玄望着手中的玉佩与手帕,忽然明白,那些藏在帕角的纹路、老槐树的年轮、地宫的壁画里的秘密,终将在双玉佩合璧的那一刻揭晓。而此刻,帕角上的朱砂花虽小,却像一颗火种,在青牛村的晨雾中,悄然点燃了双界重启的序章。
风掠过老槐树,传来细碎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太玄门千年的传说。陈玄将手帕小心收进贴胸的口袋,玉佩与朱砂花隔着布料相触,传来 steady 的心跳声——那是属于他与柳如烟的,双生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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