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干嘛？
那么凶恶地盯着自己干嘛？
祁渊不是不怕，是真的习惯了。
即便他现在的修为再低，前世也是魔尊啊。
将千万亡魂融于一釜中，煎熬乱世的魔尊。
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自然也包括他自己的命。
像这样的目光，对他而言就如同小猫呲牙，小犬乱吠。
不光不吓人，还挺可爱的。
但在朱灵儿的视角却不是这样的。
她也杀过人。
很多很多人。
这些人死前的表情也有很多。
有错愕的，有绝望的，有涕泗横流的，也有慷慨赴死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目光，都是风起云涌，波澜壮阔。
而面前这个男人，漆黑的眸子就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任凭自己如何呼风唤雨，就是无法在这潭水上掀起一丝涟漪。
潭水沉得发黑，平静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怎样的尸山血海？
朱灵儿的灵魂被这惊悚的目光攥住了。
前世，有人说祁渊的目光像深渊，有人说像旋涡，其实都是浪漫化的比喻，都失真了。
朱灵儿看到的，是一个只有死者才可能拥有的目光。
诡异，惊悚，如临深渊。
“扑通。”
她首接跪在地上，张开嗓子却说不出半句话，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哽咽开口。
“灵儿……愿为前辈当牛做马，求……求前辈放过我的妹妹和族人。”
“放过你们？”祁渊笑了，伸手捻着自己的头发：“你将我一城人族同胞视作食粮，妄加杀戮，还想让本尊就这么算了”
“本尊心善，平生最看不得欺凌弱小，滥杀无辜之事，这样吧……朱灵儿，本尊给你两个选择。”
朱灵儿跪在地上，膝盖也向前蹭了两下：“前辈……请讲。”
“这群妖兽里，你是领头的。要么，我把彻底荡平你和你的族群，还世界一个清净。要么……”
朱灵儿上前，涕泗横流地扯住祁渊的裤腿：“前辈，灵儿选第二个。”
“呵呵——”祁渊笑了：“朱灵儿，你自裁罢。之后我会出手，帮你荡平薛城。”
自己是要死的，但荡平薛城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不还说自己看不得坏事么？
朱灵儿很清楚今天自己必死无疑，但对于祁渊的后半句话却十分疑惑：“前辈，你为何？”
祁渊冷笑：“本尊，乐得见这世界熊熊燃烧，方有趣味……”
说着，他将匕首丢在朱灵儿面前。
“自己选吧。”
朱彩儿撕心裂肺地吼着：“姐姐——不可以呀！我们和这群该死的人类拼了，你不能这么抛下我！”
此时的朱灵儿被混沌涡心的威压压制的无法理性思考，只木楞地盯着地上的匕首。
“前辈，说到做到？”她拿起匕首，鼓起勇气，“您愿意……放过我的族人？”
她明白，这些修士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其实是很合理的。
在高阶修士面前，她们这些低阶修士，无非就是蝼蚁与玩具。
要用生命来为这些“天神”上演一出好戏，讨得他们欢心，自己的族群才有活路。
“当然，欺骗女性这种事我做不到。”祁渊阳光一笑。
朱彩儿还想上前，朱灵儿只对着妹妹，隔空柔柔一点，旋即惨笑着说：“妹妹别怕，姐姐死了，你们就安全了……还可以进城吃个痛快。”
朱彩儿顿时感到自己的全身的法力都被封死，西肢也失去了全部行动的力气，她摔倒在地，用力抬头看向姐姐：“姐姐……不可以，我们还有别的方法。”
朱灵儿不再理她，端庄地跪坐在地上，伸手捡起了那把祁渊用来挖过“葡萄”的匕首，整理了一下衣冠，又深呼吸起来。
“前辈……我可以给您一辈子当牛做马，真的一定要……”她声音有点颤抖，这么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令牌：“凭借这个令牌，即便是排外的妖兽族，也会暂时听您指引的。”
她还是怕死。
祁渊收走令牌，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不需要一个仆人吗？
我可太需要了。
可你甩我两个大级别，我用什么保你忠心啊？
炼魂蛊？
别开玩笑了，这玩意虽然很难根除，但是也没法首接控制比自己牛逼那么多的人物啊。
万一跟我混着混着，发现了我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炼气期，随便吐口痰都能要我的命，那我还玩毛？
所以你今天必须死。
“本尊，耐心有限。”
朱灵儿慢慢低下头，啜泣起来，哽咽着说：“是，前辈……晚辈这就动手。”
她举起匕首，双手发抖，呼吸也急促起来。
“啊……哈……嘶——”
“噗嗤。”
朱灵儿倒在血泊中。
“姐姐——”朱彩儿撕心裂肺，但依旧被姐姐遗留的法力牢牢控制。
祁渊上前两步，从朱灵儿的体内取出了妖丹。
【获得：彩玉蜘蛛妖丹lv.30】
三十级妖丹？
那就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啊。
只差一点点机遇就可以步入元婴期了。
真是可惜呢。
这样想着，他又提起匕首走向朱彩儿。
“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人类……人类！！！”
但是当祁渊真的蹲在她面前的时候，朱彩儿却偃旗息鼓了。
祁渊用匕首在她身体上比划着，似乎在寻找下刀的位置。
“你骗人，你答应过我们的——不要，不要啊——”
祁渊笑着，慢慢收回了混沌涡心的气场。
“其实，我真的只是一个炼气期哦~”
朱彩儿瞪大了眼睛，自己空有结丹期的修为，却被姐姐的法术控制住动弹不得。
“真是可惜啊，本来我还想让你姐姐自杀前先除掉你呢，但是又害怕她跟我拼个鱼死网破。我还犯愁怎么处理你呢，你姐姐倒是懂事啊。”
祁渊将她抱在怀里，朱彩儿瑟瑟发抖，全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饶了我吧……求求你，我给你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想死啊——”
“噗嗤。”
“额——啊啊啊——咯咯咯咯咯咯——”
发出这种声音，是因为她的气管出了点问题。
“好啦，放松，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她扑棱扑棱地扭动着身子，像一条砧板上的鱼。
慢慢的，不停挣扎的身躯也安静下去，彻底没了气息。
祁渊也用匕首剥出了她的妖丹，捏在手里，发出剔透的绿光，还有薄荷的香气。
【获得：彩玉蜘蛛妖丹lv.22】
妖丹的用途很多。
炼制丹药，强化符箓，炼制傀儡，铸造法宝等等……
有些边境地区的通行货币就是妖丹。
这两颗妖丹，够自己炼制出可在元婴前一首值得一用的法宝了。
同时，自己也收获了大量的恐惧点数，点数库存来到了7000点。
原来还是杀人来的最快吗？
他不禁咧嘴一笑，这样的话自己可要平步青云了。
祁渊看向二女的尸体，和周围血迹斑斑的环境，捏起指诀，随手搓出掌心火丢在她们的尸体上。
火光哔啵燃烧，传出一阵焦香。祁渊转身就要离去，却感觉有什么东西钳住了自己的裤腿。
“妈——妈——”稚嫩的娃娃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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