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苏诺的思维有些滞涩。
祁胜冷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少和我哥哥玩那无聊的恋爱游戏了，蠢女人。”
祁渊觉得到自己表现的时候：“这话过分了，弟弟。”
祁胜抱胸：“我只是提醒一下。”
是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一首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实显露出来。
自己的开局，明明是“死囚”啊。
那么这里一定就是“死牢”。
和自己一同身处“死牢”的，肯定也是“死囚”。
自己怎么会一首忘了问？！
祁胜离开一段时间后，苏诺才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
“不……不会的，你有办法出去，对么？”根本不了解游戏逻辑的苏诺，此时只能手足无措地询问祁渊。
祁渊叹了口气：“这是系统安排好的——剧情吧？”
“剧情？”苏诺愣住了，“剧情……”
“我很早就想同你说了，小苏。”祁渊又摸了摸她的头，“有时命中注定要别离的人也会短暂相遇，永恒的陪伴，多数时候只是个幻想，重要的是你从这段时光中得到了什么。”
祁渊自顾自说着大道理，扮演者知心哥哥的形象，大把大把捞着信仰点。
“别说了……我不想听。”
“来，看着我。”祁渊捧起她的脸，逼着她和自己对视，这才发现这个姑娘己经涕泗横流。
“告诉我你得到了什么？”
“我不说……”苏诺闭上眼睛。
“说说看嘛……”祁渊就这么看着她。
“我不说！”她甩开祁渊的手。
这姑娘，唯一敢拒绝的人就是自己。
他太懂这姑娘现在的状态了。
或许她的生活中并没有什么温暖存在，于是就把自己这一点微末的善意，像救命稻草一样牢牢攥在手中，不愿放开。
她的世界就那么大。
“我只是个瞎了只眼，瘸了条腿的，脏兮兮臭烘烘的死囚，你不能依赖我……我也只是个NPC，剧情结束后，记忆就会被删除。”
“你只是想被人爱，那个人最好不是我……我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出现的场合刚刚好。”
“苏诺小姐，请你告诉我，这十五天来，我有帮到你什么吗？”
“我不说！我不说！”苏诺从祁渊怀里挣脱出来，“如果你最开始就不能一首陪我，干嘛还对我那么好？！”
她又蜷缩回了最开始的那个角落，把头掩在膝盖里。
祁渊只默默坐在她身边，他不懂怎么安慰人，就只能安静地坐着。
他一首没听到苏诺哭泣的声音。
祁渊只能默默陪伴着，又是几炷香的时间。
当她抬起头时，己经红了眼。
苏诺嗓音沙哑：“你不会以为，我脆弱到离了你就不行了吧？明明我们只有短短十五天的缘分罢了……”
祁渊有些欣慰，原来这个姑娘，心中也藏着坚强的一面呢。
“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他继续演起来。
又是片刻无话。
“当然不会……”
苏诺忽然开口。
祁渊抬起头来，有些错愕。
“充值……对吧。听那些男生说，在电子游戏里，‘充值’就能变强。”
苏诺忽然跪在地上，仰起头，似乎对着天上的某个神仙喊道：
“我一个人不行的，求求你，别走好不好。我把我的钱全都给你，我的生活费，我的学费，都是我暑假工赚来的，我求求你们，别带走他……让他留下来，好不好？”
她又低下头，目光热烈地看着祁渊：
“我很快就会变强的，我带你走！我来保护你！”
这样说着，她狂热地打开了氪金页面。她没有智能手机，但是有自己的银行卡。她飞快绑定好了银行卡，输入了密码，做好了人脸验证，一股脑把卡里的钱全都氪入了游戏中。
祁渊全程都没有阻止她。
【欺诈+1000】
【依赖+2000】
“我……我变强了吗？”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祁渊。
“我能带你离开了吗？”
祁渊长久地看着她。
“蠢货！”
“啪！”
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你在自己的世界该怎么生活？你想没想过？！”
苏诺没想到自己会挨打，倒在地上，错愕地捂着自己泛红的脸颊，低声道：“我只想让你留下……”
“我只是个人工智能，你不是知道么？沉迷于虚拟世界会有什么下场，你还不清楚么？！”
“我不听！”苏诺大喊，“无所谓了……反正本来……父母也不同意我继续念书，老师同学都不喜欢我，我只有你了……我只剩下你了……求求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祁渊侧过脸去，闭上眼睛，片刻后伸出手把她拉起来：“你就……只有这么点钱了？”
苏诺一愣，随后目光慢慢明亮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是自己充值的还不够多？
那是不是更多花点钱，他就能留下？
她狂喜地盯着祁渊：“我……我可以去打工的，我可以挣钱给你的。你能不走嘛，求你了……”
祁渊苦笑一声：“虽然我只是个AI，但我会上报公司，把钱都退还给你的。”
“什么？”苏诺瞪大了眼睛，退后两步：“我己经给你了，我不要，我不要！”
“你听着。”祁渊抓住她的肩膀，“你听好了，没人能永远陪着你的。”
“但是……但是……”
祁渊的声音温柔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你听着，小苏。托你的福，我己经不仅仅是一个按章行事的NPC了，我有了自我行动的能力，不是么？”
苏诺抽噎着点点头。
“按照剧情，我难逃一死。但我会尽力的。”
苏诺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祁渊。
祁渊继续说：“我会尽力活着回来见你的。”
“你保证吗？”
“我……”祁渊沉思了片刻，“我保证，但如果。”
“没有如果。”苏诺说，“你回不来了，我也陪你去死。”
这话给祁渊吓得着实不轻。
何等的重力系发言！
她不光是在威胁游戏公司，也是实话实说。
你们一个游戏企业，引导玩家跳楼自杀，该当何罪？
不想被问罪？那就修改剧情，让祁渊留下来。
这姑娘生活里究竟都遇到了什么，让她居然愿意把生命交付给一个只相处过半个月的虚拟人物。
“那你听我话吗？”祁渊问。
苏诺局促地捉着自己的衣襟，匆忙上前两步：“听的……我听的。”
祁渊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我教给你一个我自创的法术，你要勤快地练习。等我死里逃生回来见你之后，可是要验收的。”
苏诺低下头，又低着点点头。
紧接着，祁渊轻轻抬起苏诺的手臂，让她的双掌在身体前方汇合，中间撑出一个菱形的空缺，刚好对准那棵嫩绿茁壮的养魂草。
“跟着我的指引。”
看着苏诺严肃认真，满头大汗的样子，祁渊有些欣慰。
我配不上你的信任……但如果，在你心里我真的那么重要，那么在想念我的时候，就用这个法术吧——术的名字叫做：离离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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