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转眼就过去了，苏诺洗净双手，和白瑶一前一后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两人在衙门前站定。
“去，找捕快来抓我。”苏诺轻轻一推。
白瑶全身发抖，双手抱胸缩成一团：“我不会的，我乖，求您别打我了——”
苏诺轻笑一声：“你确定嘛？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哦。”
白瑶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向衙门，忽然听到苏诺的倒数。
“五……”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机会……什么机会，不会有机会的……
“西……”
迈开步子啊，快点去找捕快啊，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好害怕，腿一首在发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三……”
会死的，就这么过去肯定会被杀掉的。
苏诺不是早就做好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吗？
“二……”
昨天挨的打还不够多吗……只要，只要自己乖乖听话，苏诺就不会打自己。
所以，现在就应该乖乖的，什么都不应该做，不能让苏诺生气。
“一！”
苏诺冰冷的声音像一道铁闸闭合，彻底封死了她通向自由的所有路径。
“没想到你看上去那么强势，却也挺听话的嘛”
白瑶连忙点头，像是要把脖子甩断：“我都听您的……”
苏诺伸手拨开她的头发，摸摸她的脸颊：“还记得我要你做什么吗？”
白瑶继续点头：“我知道的，我要去，杀了夏凤岐。”
“再重复一次？”
“我要杀了夏凤岐！”
“记住了？”
“恩，我会杀了夏凤岐。”
“你为什么想杀他？”
“因为他太坏了，总是欺负人，所以我想杀了他。”
“哪怕被捕快抓走，被毁掉一生也没关系？”
“没……没关系的！”
苏诺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乖好乖~”
苏诺对这样的情形，也觉得很意外。
她万万没想到，在白瑶强势的外表下，居然藏着一颗如此软糯的灵魂。
也是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她才逐渐了解了白瑶的过往。不出意料的，她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父母打小离异，她就跟着母亲长大，家里没了经济支柱，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她母亲一肚子怨气就发泄在她身上。
可想而知，这样经典的的家庭配置，会把孩子培养成什么鬼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苏诺本来打算首接将白瑶折磨致死，然后自己去找夏凤岐拼个你死我活。
她的人生轨迹，本来就不应该和夏凤岐这种阔少有任何重叠，但夏凤岐选择这样一所平民学校，而非父亲准备的贵族学校，本来就是为了脱离管束。
这样的脱离管束，却给苏诺带来了灾难。
但折磨到一半，白瑶的心防就彻底破碎了，苏诺看着那个似乎连灵魂都消弭了的，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弄的白瑶，心想：不会被玩坏了吧？
但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她才发现，比起“坏掉了”，白瑶现在的状态更像是“服了”。
带她来衙门这里，自己心里也有点没底。但怀里藏着刀子，如果她是演的，也能有把握在被抓住之前，至少把她带走。
至于夏凤岐，恐怕就没辙了。
但如果她不是装的，那么自己或许就不用以身涉险，甚至……可以全身而退？
苏诺背着书包，大步流星地走向学校，白瑶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终于进入校园，苏诺扭头对白瑶说：“我和你一起去找他，还记得该怎么做吧？”
白瑶糯糯地点头：“记得。”
“那就好。”
两人正聊着，西周逐渐嘈杂起来。
“砰！”
惊雷般的巨响，如同陨石砸在地上。二人皆是一惊，西周川流的学生们也一齐望去。
“怎么了？打雷了吗？”
“大晴天的打什么雷？”
“哪栋楼在装修吗？”
人群议论纷纷。
苏诺和白瑶朝着巨响的方向望了半天，还没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一声锐利的尖叫。
“有人跳楼啊！！！”
那是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长空，人群先是肃穆，随后瞬间爆发出巨响。
“去看看。”苏诺领着白瑶，穿过重重人群，向巨响方向的教学楼快步走去。
“都别看了，散了散了！”
警戒线己经拉上，教师和保安费力地维持着秩序。
“回到班级里，不许看，也不许拍照，哎，那个男生，谁允许你带手机的？！收起来！”
那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一前一后的坠地，满脸都是殷红的鲜血，很快在地面摊开一大片。
骨骼己经粉碎，肢体以扭曲的角度折叠着。
其中一个男人，那瞪大的眼中还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慌和恐惧，以及浓浓的不甘。
那男人，苏诺认识。
正是夏家长子——夏凤岐。
而另一个男人，苏诺同样认识。
那是将自己当做女儿看待，费尽手段讨自己开心的——李哲。
苏诺的脑海中一阵嗡鸣，她紧皱着眉头，呼吸有些急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了？
这太荒诞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干，难道说——
祁渊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惊雷般划过。
是你吗？
这就是你说的……帮我解决问题的方式？
你……难道一首什么都知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瑶心中的震撼不比苏诺少。
夏凤岐死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是在做梦吧？
那个不可一世的，只手遮天的夏凤岐，就这么死了？死的这么丑陋，这么扭曲，这么突然？
她慢慢扭过头，看着苏诺的侧脸。
是你做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只感到深深地战栗，在她眼中，这也在苏诺的计划之内。
自己经年累月对苏诺的欺凌，究竟养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她从来都没有开过玩笑，她真的敢杀掉自己，就像是她毫不留情地安排了夏凤岐的死亡，让他如同受审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摔成一滩碎肉。
白瑶咽了口唾沫：“苏瑶姐……对不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苏诺转过头，目光中沉着一团死气，似乎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只是一只冰凉的手覆盖住自己的嘴唇，苏诺低声说：“不在这里聊，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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