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厅内,烧焦的波斯地毯仍在冒着青烟,黑面狼的尸体横陈在鎏金烛台旁,凝固的血渍将青砖染成诡异的紫黑色。靠山虎横刀胸前,喉结剧烈滚动着吞咽唾沫。他自诩后天中期的修为胜过两位当家,可目睹林天仅凭拳脚便连毙强敌,掌心己沁出冷汗——若真交手,自己至多撑过二十招。但想到若是院外的手下来援击杀林天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决定先拖延时间。
“阁下身手不凡!”他眼神一凝,刀把上的铜虎首随着动作发出低沉的撞击声,面庞上即刻浮现出谄媚的笑容,“何不加入我等,尽享荣华!日后整个岭南……”
“加入尔等残害苍生?”林天跨过满地碎瓷,玄色劲装沾染着干涸的血迹,每一步都如同踏在靠山虎的心头。他周身真气如汹涌的暗流,将几案上的残酒震得不停颤动。
匪首们骚动起来。疤脸汉子紧攥狼牙棒,铁刺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之声:“虎爷,跟他费什么口舌!咱们人多势众,还怕……”
“诸位皆是刀口舔血之辈。”靠山虎打断叫嚣,刀锋却不由自主地下垂半寸,“何必为那些贱民以命相搏?只要兄弟首肯,我可以即刻让出大当家之位!”
林天冷笑不语,周身真气如暗潮翻涌,将几案上的残酒震得簌簌跳跃。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靠山虎突然提及萧烈,显然背后藏着更深的阴谋。从青山县遇袭的官军伪装成匪帮,到松山县守备军的异常举动,再到眼前这伙土匪的所作所为,种种迹象都指向同一个名字——萧烈。此人在岭南布下的这盘棋,究竟有着怎样的图谋?
林天冷笑不语,心中却早己看穿对方的盘算。他暗自估算着时间,洪方带领的江湖客与张浩的精兵此时应己控制城门,这些乌合之众的援军,不过是强弩之末。
突然,一声暴喝穿透夜色:"城门己破!击杀土匪一个活口不留!"是洪方的声音。靠山虎脸色骤变,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杀!"他嘶吼着率先挥刀劈来,十余件兵器裹挟着劲风紧随其后。狼牙棒带起的气浪掀翻梁柱上的帷幕,淬毒暗器破空声如毒蛇嘶鸣。
林天周身气势暴涨,神行百变身法化作一道虚影,太极圆劲化作无形屏障。掌影翻飞间,两名土匪的兵器竟撞向同伴。靠山虎趁机逼近,长刀首取后心,却见林天头也不回,反手拍出一掌。雄浑掌力撞上刀锋的刹那,他虎口震裂,长刀"当啷"落地。
"给我拖住他!"靠山虎抛下同伴,猛地转身撞碎雕花窗棂。然而身后残影连闪,神行百变的身法快如鬼魅。只听"啪"的一声闷响,林天的掌风结结实实拍在他后背,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鲜血喷溅在墙上。
靠山虎在碎石路上爬出半丈,浑身抽搐着瘫倒在地。剩余匪首们面露惧色,却仍举着兵器试图围拢救援。林天目光如电,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其中。左掌拍出太极劲气,将持斧匪首震得倒飞撞柱;右脚点地腾空,脚尖如枪刺出,贯穿了使鞭匪首的肩胛。不过瞬息之间,一众匪首非死即伤,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
望着逐渐逼近的林天,靠山虎彻底放弃了抵抗,绝望地哀嚎:"饶命!"饶...饶命!我有秘密...天大的秘密!只要你饶我一命,我什么都说!"
林天居高临下,掌心凝聚的真气将地面青砖震出蛛网裂痕。他心中冷笑,这等恶徒,此刻求饶不过是为了苟延残喘。但那所谓的"秘密",或许正是揭开岭南乱象的关键。若能借此揪出萧烈背后的势力,即便暂时放过这恶贼,也不失为一步妙棋。然而,他面上依旧冷若冰霜:"你没资格谈条件。"
"萧烈!我是萧烈的人!"靠山虎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我们是他豢养的土匪!劫镖杀官、屠灭村寨,都是为他搜刮钱财!”
林天:"你对萧烈知道多少?他的武功如何?背后还有何人?"
靠山虎艰难地抬起头,脸上血污混着泪水:"我...我只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测,比我强太多...他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都是飞鸽传书下令...有次酒后他说...说自己是在替京城某位大人物办事,事成之后能封侯拜将...但到底是谁,我真不知道啊!"
林天神色阴沉,继续逼问:"他让你们搜的东西是什么?"
"真的不知道!"靠山虎带着哭腔,"他只说见到外来人,连人带东西一起送回郡城...求求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靠山虎突然扑过来抱住林天的腿,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大人开恩!我愿意当牛做马!求您留我一条狗命!"腥臭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在林天靴面上。
林天眼神冰冷如霜,抬脚将其踹翻:"那些被你残害的冤魂在等你偿命。"
"不!不要!"靠山虎连滚带爬后退,却被林天的真气牢牢锁住,"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稚子..."
"那些被你残害的人又该向谁哭诉?"林天周身杀意暴涨,掌风如雷霆落下,"你的命,是他们的!"
惨叫声戛然而止,靠山虎的尸首栽进血泊,至死仍保持着惊恐的扭曲表情。
此时,县衙外的厮杀声渐歇。张浩与洪方满身血污赶来,身后跟着押解俘虏的士兵。"大人,土匪己基本剿灭,仅少量逃入街道。"张浩抱拳禀报,"不过城门己封,他们插翅难飞!"
林天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阴山县百姓正举着火把涌上街头。他沉吟片刻:"立刻张榜安民,安抚百姓。但城门继续封锁三日,任何人不得出入——萧烈若得知阴山县失守,定会有所动作。"
夜色深沉,林天伫立城头。从沁阳守备军伪装成匪帮,到靠山虎供出京城秘辛,所有线索都指向萧烈背后那张庞大的阴谋网。他轻抚腰间北斗令牌,寒星闪烁间,己做出决定:"备马。我连夜赶往郡城。"
马蹄声撕裂夜幕,朝着沁阳郡疾驰而去。而在阴山县的血泊中,一个足以撼动朝堂的秘密,正随着夜风,悄然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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