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明日回宫
凤张离开暗阁后，将魅七唤至身边。昏暗的烛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严肃。
“此事万万不可让少主知晓。”凤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
魅七躬身应下。作为凤张的心腹，他深知这个决定背后的重量。
夜色渐深，凤张带着随从悄然离去。月光如水，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皇帐内，檀香缭绕。一名暗枭正跪在地上，向皇上汇报情况。烛火摇曳，在帐篷内投下不安的阴影。
皇上端坐在上首，面色阴沉如铁。他修长的手指轻叩龙椅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心上。
“你是说，派去监视柳大小姐的暗枭被人打晕，丢在树林深处？”皇上的声音里带着寒意。
暗枭额头渗出冷汗：“是。属下在围场内围边缘还发现两具尸体。一具只剩骸骨，另一具是被猛兽咬死的巡逻侍卫。”
“那具骸骨......”皇上眼神凌厉如刀，“可查明身份？”
暗枭垂首，声音微颤：“骸骨旁边有件被撕碎的黑色衣服，上面沾有白色粉末。属下顺着粉末痕迹查到猛兽出没处，怀疑是那粉末引来了猛兽。”
帐内一时寂静。皇上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烛光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在帐篷内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那袭击玉太子的黑衣人呢？”
“那些人都是死士，已被玉太子全部斩杀，无一活口。”暗枭顿了顿，“他们是从树林另一面潜入的。”
“另一面？”皇上停下脚步，眉头紧皱，“司公主安排的那批人呢？”
暗枭声音更低了：“属下搜遍整个树林，谁也没发现他们的踪影。那些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二十多个人瞬间蒸发？皇上震惊。他走到案几前，端起茶盏，茶水已经凉了。
这柳大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派去的暗枭被打晕，想要害她的司公主反倒遭了殃。是摄政王暗中派人保护？依旧是那柳大小姐深藏不露？
“继续派人仔细搜查。”皇上放下茶盏，“尤其是土壤松动处，那些人可能被杀后掩埋。”
“回皇上，属下已查过，林中并无大面积挖掘痕迹。”
皇上眼神一凝，突然想起柳丞相府和华国公府消失的库房。当时华国公说是妖怪作祟，他一直不信这种怪力乱神之说。但现在......
帐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皇上的思绪。司公公轻声进来：“皇上，时辰不早了，您答应过皇后娘娘去用晚膳。”
皇上这才惊觉已过晚膳时分：“传令下去，明天就要启程回宫了。发生这么多事，也无心再狩猎了。”
“老奴遵旨。”
夜色更深，卢国公帐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祖父，孙女不想嫁到西幽去！”卢芷柔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她的手紧紧攥着手帕，指节发白。
卢国公看着孙女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如刀绞。他刚得到消息，西幽二皇子已向皇上提出了求亲。虽然圣旨还未下，但事情已经棘手。
“芷柔......”卢国公叹息，“别哭，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祖父！”卢芷柔抬起泪眼，“孙女宁死也不嫁！那二皇子不是良人啊！他......”她说不下去了，只是不住地摇头。
帐外传来脚步声，丫鬟小声禀报：“老爷，夫人来了。”
卢国公夫人快步进来，见到孙女这般模样，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芷柔，别哭。祖父和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卢芷柔在祖母怀里抽泣：“祖母，您是不知道，那二皇子在西幽的所作所为......”
卢国公夫人轻抚她的后背：“我都知道。放心，你祖父已经在想办法了。”
卢国公踱到帐篷另一端，望着帐外的夜色。他知道，这门亲事若真的定下来，以西幽二皇子的性情，芷柔必定会受苦。可是......
“老爷。”卢国公夫人的声音传来，“要不要去求求摄政王？他与芷柔的父亲当年也有些交情。”
卢国公转身，看着妻子和孙女。烛光下，两人的面容都带着焦虑。他沉默片刻：“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摄政王虽权势滔天，但也未必愿意为了这点旧情得罪西幽。”
卢国公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眉头紧锁。烛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跳动，映照出他眼中的担忧。
“芷柔，你是祖父看着长大的，怎能让你远嫁西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卢芷柔站在帐篷中央，烛光为她清丽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眼中含泪，声音微颤：“可皇上已经答应了。”
“哼！”卢国公猛地站起身，茶杯被他一掌拍得震响，“圣旨还未下，此事还有转圜余地。”
帐外传来侍女们的窃窃私语，夜风掀起帘角，带来一阵凉意。卢芷柔微微垂首，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祖父说的是。”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若有所思，“这次狩猎来了不少官家小姐，那二皇子若是见了其他美人，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她顿了顿，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袖，又道：“我们府上的庶女们也都出落得标致，若是让二皇子瞧见了...”
卢国公眼前一亮，踱步到帐篷门口，望着外面繁星点点的夜空。他想起了另一个嫡孙女，虽因早年丧母而性子沉默，但容貌丝毫不逊于芷柔。若能让西幽二皇子转而看上那个孙女...
卢芷柔见祖父陷入沉思，唇角微微勾起。她怎会让自己嫁给那司徽风？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淡淡的月牙印。
营地另一处，柳映雪刚安顿好东玉琳。她看着东玉琳疲惫的面容，轻声道：“早些休息吧。”
东玉琳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姐姐，谢谢你。”
柳映雪摇摇头，替她掖好被角。走出帐篷时，夜风吹散了她的发丝，带来远处篝火的温暖气息。
自从得到月露水的奇遇后，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周围帐篷中的谈话声、脚步声，甚至是司公主的笑声，都清晰可闻。营地里此起彼伏的声响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的秘密都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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