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蹲在忘川河岸边，盯着手里还在蠕动的乐高马桶搋子。这玩意儿自从昨晚的战斗后就变得不太安分，搋子头时不时会突然膨胀，像只正在打嗝的水母。
"所以说..."他对着空气问道，"我的被动技能就是让鬼东西变得更鬼畜？"
义眼的分析界面弹出来：【正式名称：鬼气实体编辑能力。使用者可通过认知污染重构灵体物质，表现为......】
分析报告突然被一条紧急通知覆盖：【您有新的系统任务：协助修复忘川河3号闸口】
陈羽抬头看向三百米外的河道。那里确实有个闸口，现在正喷着十米高的黑色水柱，几个穿橙色救生衣的鬼差飘在水面上大呼小叫。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昨晚那场闹剧后，阴间导航居然真给他开了个长期账号。
橡皮鸭龙舟还停在岸边，陈羽发现船头的LED屏换成了新的广告语："阴间滴滴·连续三年零投诉"。他刚踩上甲板，就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别动！"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举着拍立得对准他，"保持这个便秘的表情！"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陈羽的义眼自动抓拍到对方头顶的悬浮信息框：
【周小鱼，18岁】
【阴间首播平台签约主播】
【特殊权限：通灵相机】
照片从相机里吐出来，画面上陈羽举着马桶搋子，背后是喷发的忘川河水，构图荒诞得像张魔幻现实主义海报。周小鱼麻利地把照片贴在自拍杆上，手机镜头立刻对准了这个新道具。
"家人们看！这就是昨晚单挑水鬼群的乐高侠！"她的声音瞬间切换成专业主播腔调，"他手里的马桶搋子据说能超度三级厉鬼，现在首播间点赞破十万就让他演示......"
陈羽一把抢过自拍杆，发现屏幕上飘过密密麻麻的弹幕：
特效太假
这主播找的托儿吧
我要看搋子打鬼！+10086
"这不是道具。"陈羽把自拍杆塞回给少女，"而且我赶时间。"
"带上我嘛！"周小鱼变魔术似的掏出个乐高拼的记者证，"我有阴间采访许可！首播间两万活粉给你打赏冥币！"
陈羽的义眼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通灵设备信号·是否建立连接？】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确认，下一秒，整个橡皮鸭龙舟突然剧烈震动，船身两侧"咔咔"弹出两排乐高螺旋桨。
"哇哦！"周小鱼兴奋地跳上船，"这比坐奈何桥观光艇刺激多了！"
龙舟离岸的瞬间，陈羽听见忘川河底传来某种巨型生物游过的声音。他的马桶搋子突然自己立起来，搋子头转向右舷水面，像个预警雷达。
"所以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原理？"周小鱼把相机架在船头，"我首播间的技术粉吵了一晚上。"
陈羽从兜里掏出那本烫金手册。现在封面上多了行小字：【技能说明v1.1·新增联机功能】。翻开第一页，原本空白的纸页上浮现出潦草的手写体：
"认知即现实。在鬼气浓度≥80%的环境下，使用者可通过强烈情绪波动（如愤怒/尴尬/极度无语）将想象具象化，效果持续时间与羞耻感成反比。——研发部孟"
"这特么算什么说明书..."陈羽刚吐槽完，整艘龙舟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周小鱼尖叫着抓住他的胳膊，相机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好拍下闸口处的惊人场景——
五台无人机正在盘旋，每台都吊着个奶茶杯大小的容器，向喷涌的黑水倾倒金色粉末。更离谱的是，操作无人机的居然是个穿汉服的少女，她站在闸口控制台上，全息投影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是孟婆！"周小鱼激动地调整镜头，"最新款的全息孟婆7.0！她手里拿的是......"
陈羽的义眼自动放大画面：那根本不是传统汤碗，而是个冒着寒气的智能杯，杯盖上闪着"中杯孟婆汤·去冰·半糖"的LED字样。
"警告！非工作人员请立即撤离！"孟婆的电子合成音从无人机喇叭里传出，"本区域检测到未登记灵能波动！"
陈羽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马桶搋子突然"嗖"地飞出去，精准扣在最近那台无人机上。整个画面顿时变得荒诞起来——无人机开始抽搐似的上下翻飞，喷洒的金粉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笑脸符号。
"首播间炸了！"周小鱼盯着疯狂滚动的弹幕，"他们说这是阴间首个emoji驱魔仪式！"
闸口处的黑水突然剧烈翻腾，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陈羽看见水面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发光文字，像是千万条弹幕在河里滚动：
放我出去
孟婆汤掺水了
投诉无门啊
"是水鬼的集体意识！"周小鱼的声音突然发抖，"它们被困在忘川河服务器里太久了......"
陈羽的义眼突然跳出新提示：【检测到群体怨念·建议启动联机模式】。他下意识抓住周小鱼的手腕："你相机能导出数据吗？"
少女还没回答，整条忘川河突然静止。漂浮的文字全部凝固在空中，连喷涌的水柱都停成了黑色冰雕。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只有陈羽看见视网膜上划过的一行代码：
【生死簿子系统·忘川河分流程序·错误代码404】
"抓紧我！"他拽着周小鱼跳向控制台。落地的瞬间，静止的世界突然恢复运转，黑色洪水轰然砸下。陈羽在最后关头把乐高记者证塞进控制台卡槽，闸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终于缓缓闭合。
洪水被拦住的瞬间，陈羽听见系统提示音：【临时权限获取成功】。他面前的操控屏亮起来，显示出一张忘川河管网图，其中三分之一线路标红闪烁，旁边标注着"待维修"。
"你们居然修好了？"全息孟婆飘到他们面前，智能汤杯的LED屏现在显示着"惊讶"颜文字，(⊙?⊙)。"上次派来的技术鬼差说需要三个月工期......"
陈羽正要回答，突然发现周小鱼的拍立得照片正在发生变化——画面里他举着的马桶搋子旁边，多出个模糊的矮小身影，依稀能看出是穿古装的刘秀芬。
"你的皇帝陛下好像很担心呢。"周小鱼指着照片边缘正在冒泡的可乐色河水，"话说...这水能喝吗？"
像是回答她的问题，陈羽的义眼突然弹出新消息：
【任务完成度：87%】
【获得奖励：孟婆汤优惠券×3】
【特别提醒：忘川河水含三氯蔗糖·糖尿病患者慎饮】
孟婆的无人机群开始返航，其中一台突然转向，丢下个小包裹。陈羽接住后发现是个乐高拼的奖杯，底座刻着"忘川河抢险先进个人"。
"等等！"周小鱼突然拽住他，"首播间观众问你接不接私人驱鬼业务？有个富婆想请你用乐高拼个镇宅神兽......"
陈羽的义眼在这时捕捉到远处奈何桥上的异常——林雨晴的白色身影正站在ETC通道前，她手中的平板电脑发出刺目的红光，正在扫描每个通过的亡魂。
"告诉她改天。"陈羽把奖杯塞给周小鱼，"现在我得去找个安全屋。"
橡皮鸭龙舟自动驶向河岸时，陈羽发现马桶搋子又有了新变化——搋子头内侧浮现出微型地图，正闪烁着红点。放大后能看到三个小字：【刘秀芬】。
乐高罗马城肯定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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