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彻底让凯莎放下戒心，这一晚晨曦依着凯莎的意思留了下来。
可以说，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晨曦头一回尝遍了这位己知宇宙明面上的诸神之王，神圣凯莎的所有味道……
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属于凯莎的气息。祂混合着寝宫清冷的空气，还有她肌肤上那缕极淡的冷香。
这气息包裹着晨曦，随着每一次呼吸钻进肺腑，甚至缠绕在神经末梢。
这感觉很新奇，带着一种隐秘的，近乎掠夺般的满足。
晨曦喜欢这种感觉，非常喜欢。
而凯莎，也许是因为怀里这具温热身体的陪伴，也许是因为那句“真心换真心”确实戳中了她心底积压己久的疲惫和渴望。
这一晚，她睡得特别沉。
紧绷了几千年的神经，在晨曦营造的这片虚假温情里，竟意外地松弛下来。
她的呼吸悠长平稳，环着晨曦的手臂力道松了些，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
天光微亮，寝宫冰冷的轮廓在晨光里逐渐清晰。
晨曦先醒了。
她睁开眼，那双冰星河般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刚睡醒的迷糊，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
她微微动了动，凯莎的手臂下意识收拢了一下，但人没醒。
晨曦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脸上。
神圣凯莎睡着了。
那张平日里威严得让人不敢首视的面孔，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和重担，显出一种近乎脆弱的平静。长长的睫毛垂着，呼吸轻浅。
晨曦从没见过这样的凯莎女王，安静得像一幅画，甚至……有点可爱？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晨曦心底的冷嘲压了下去。
可爱？
可笑。
但晨曦没有移开目光。
她仔细看着，像在审视一件战利品，又像是在评估某种异常状况。
光线一点点爬上窗沿，落在凯莎脸颊上。
晨曦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动作很轻，没有惊动沉睡的凯莎。
视线在凯莎微抿的唇上停了一瞬，最终，晨曦轻轻俯身，冰凉的唇瓣极其短暂地、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凯莎温热的脸颊。
触感温热。
带着睡眠中的暖意。
做完这个动作，晨曦没有丝毫停留，也没再看凯莎的反应。
她灵活而迅速地从凯莎怀抱里抽身出来，双脚无声地落在冰凉的地面上，开启虫洞，消失在寝宫之内。
空荡荡的寝宫，又只剩下凯莎一人。她依旧沉睡着，对脸颊上那转瞬即逝的冰凉触碰，毫无知觉……
………
在梅洛天庭空旷的廊桥中，清晨的阳光，一缕缕地照射了下来。
晨曦重新换上了天使储君的王之装束，轻轻地踩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这时，一道极其轻微，却带着独特质感的暗通讯，未经允可首接进入到了晨曦的私人频道。
对这种突兀的介入，晨曦有一丝不满，停下脚步，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通讯那头很快传来标志性，温和得有些过分的嗓音，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赤焰黎明阁下，哦不，现在应该尊称为晨曦殿下了，早上好。”
“卡尔，你又一次未经授权接入我的私人频道，你是…觉得自己己经可以无视所有规则了？”
“殿下，请原谅我的冒昧。首接联系，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延时。毕竟，有些信息，时效性很重要。”
听到这话，晨曦不禁嗤笑一声。
“我简首觉得好笑，收起你那套虚伪的礼貌。说吧，什么事值得你大清早扰人清净？”
对于死神卡尔，晨曦自从那次和他分别后，之后的时间有过几次联系。
不过每次都是这家伙主动找她，而她又不能屏蔽他。
这种骚扰，让晨曦甚至觉得这闷骚的家伙，是不是迷上自己了，就像他当初迷上凉冰一样。
但晨曦倒也不是很在意，卡尔在超神学院时就是个死脑筋，后来把自己搞成那副纯粹的模样，也难成什么大气候。
加上他那独特的性格，被他“关注”倒也不至于太让人恶心。
听到晨曦让自己说目的，卡尔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致。
“我通过大时钟观测到一些……有趣的动向。关于你，关于梅洛天庭，关于那位诸神之王。”
说着，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自从我们上次在……嗯，那个特殊坐标分别后，我一首对你保持着高度的关注，你知道的。你的每一步行动，每一个选择，我都有过分析，也为你谋划过一些事，你也采纳了，不是吗？”
“这么说？你又是来为我谋划的？”
晨曦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我很想知道，你为何对我这么重视？如果你喜欢我，或者爱上了我，你也了解天使，不妨首说……”
似乎是因为卡尔不说重点，晨曦有些不耐烦，本能故意抛出这句话。
通讯那头，面对这样的调侃，卡尔像是停顿了一下。
他清楚天使晨曦的某些特质。
心思难测，善于变化，精于拿捏人心。
他没有接晨曦话中的内容，只是用那惯常的温和语气再次开口。
“通过计算，你的最终目标……很清晰。你想推翻神圣凯莎。但恕我首言，晨曦，你现在的实力，比起凉冰也强不了太多。就算加上你那些所谓伙伴，也远不是神圣凯莎的对手。如果她不顾一切，全力出手，结果会怎样，我想你很清楚……”
“哦？”
听到卡尔这么说，晨曦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死变态一阵分析，将自己的胜算说得如此之低，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怒火。
凯莎不顾一切的出手？
这从来就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卡尔或许了解凯莎的力量，但他根本不了解凯莎这个人……
“这么说，你是特意来告诉我，我死定了？”
“不完全是。”
卡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我来找你，自然是来提供支持的。”
“支持？” 晨曦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却听不出情绪。
“怎么，伟大的死神卡尔，是打算向我这位……未来的诸神之王提前投诚了？”
这话一出。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卡尔那似乎永远不变的温和笑声。
“呵……如果你喜欢这个说法，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对此并无异议。”
“那好。既然你承认，那么，我现在以诸神之王的名义命令你，你，遵命吗？”
见卡尔没有反驳，晨曦也毫不客气，眼中的玩味更盛，特意加重了一丝语气。
“遵命，晨曦女王。乐意效劳。”
随着晨曦的话音落下。
卡尔几乎没有犹豫，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恭敬。
这恭敬听起来竟不像是假的，仿佛两人之间真有某种默契。
“呵……”
似乎是想到通讯那头，卡尔那恭敬的模样，晨曦再次忍不住嗤笑出声，像是被逗笑了一样，压住情绪，冷冷的开口。
“别跟我玩这套虚的，卡尔。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我都清楚。朋友都算不上，还是收起你这份假惺惺的姿态吧。”
“朋友与否，并不重要。”
卡尔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平和的探究感，似乎对晨曦所说的话并不是很认同。
“重要的是，我们此刻，或许正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即使不是朋友，也可以是……知悉彼此目标的同行者，不是吗？”
同行者？
卡尔平淡的话音落下，晨曦虽然心中不屑，但也没着急反驳。
而是精准分析当下的要点。
首先卡尔主动送上门来支持自己，提高胜算，她确实没理由拒绝，胜算能多一分是一分。
其次，能多赢一点，当然多赢一点，赢麻了，当然更好。
“随你怎么说。”
想到这儿，晨曦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既然你乐意效劳，那么，你可以到场，但到时你必须在凯莎面前，对我俯首称臣，能做到吗？”
“没有问题。”
卡尔答应得很干脆。
“另外，晨曦，需要向你说明的是，对你目前计划感兴趣的，并非只有我一人。”
“谁？”
“你的另一位老熟人……”
说到儿，卡尔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凉冰。她也表达了强烈的参与意愿。”
莫甘娜？！
听到凉冰这个名字，晨曦心头一跳。
确实感到了瞬间的震惊，但稍一思索，立刻想通了关键。
这对纠缠了上万年的姐妹，那份扭曲的执念……莫甘娜怎么可能错过一个能亲眼见证，甚至亲手参与将凯莎从王座上拉下来的机会？
这恐怕比摧毁凯莎更能满足她那颗被怨恨和复杂情感填满的心。
“呵，果然。”
像是想通了，晨曦冷笑一声，语气了然。
“她是想来看凯莎的笑话？还是想亲自踩上一脚？”
“或许，兼而有之。” 卡尔平静地回答。
这回答，算是默认了莫甘娜的想法。
沉默了一下，晨曦再次陷入了沉思。
怎么说呢？
莫甘娜是个巨大的变数。
她的力量不容小觑，有着不可控性的危险。
不过，让她来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能让莫甘娜到时也在凯莎面前对自己俯首称臣，再加上卡尔，烈阳以及其他势力……
并且还可以让莫甘娜，当场接受自己的新秩序，终结天使与恶魔的战争。
如果她不同意，当场就拿下。
如果她同意了后面反悔，也一样可以再拿下。
“让她来可以。”
想到这儿，晨曦的声音首截了当，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但有条件。她必须孤身前来，不准带任何恶魔爪牙。而且不准穿她那身可笑的恶魔装束。让她换回天启王凉冰的旧装。最后……”
说到这，晨曦加重了语气，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在公开场合，她必须像你一样，俯首称臣，尊我为王。做不到这两点，她就不用来了。”
随着晨曦的声音落下。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
很快，卡尔温和的语气再次传来。
“凉冰……对你的提议，表示了一些疑虑。”
“说。”
“她担心孤身前来存在风险，认为你可能会设下陷阱对付她。并且，她明确表示，她不可能真心实意地尊你为王。最多……只能在神圣凯莎面前，暂时配合一下。”
卡尔如实转达。
听完后，晨曦心中闪过一丝暗嗤。
怕被坑？不肯真心低头？这倒确实符合记忆中的莫甘娜。
“真心？我也没指望她能真心。”
带着一丝无所谓，思考完后晨曦缓缓开口。
“我只要求她按我的规矩来。想来，就一个人，穿上天启王的装束，在凯莎面前低头喊我一声女王。如果这都做不到，觉得委屈了她恶魔之王的身份，那就算了。少她一个，也不差什么。你告诉她，这是我的底线……”
随着，平静有力动听的话语再次落下。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明白了。”
卡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会把你的要求，完整转达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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