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嫣要气疯了,但青栀却在这场雅集里玩得很开心。
毕竟遇到志趣相投的朋友,自然很开心。
柳姨娘从自己的大女儿裴南欣那里听到,这次青栀不仅没有成为众矢之的,反而让主持雅集会的裴南嫣失了光彩,被抢了风头,柳姨娘的脸色一时晦涩不明。
薛含贞觉得好没意思,提前走了,裴南嫣如何挽留,她都不肯再留下。
然后许莹也走了。
她是官家女,一首想找个有爵位又有才气的丈夫,裴淮川完全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可现在许莹觉得,公府过于抬举一个妾室,就算自己将来能嫁进来,也是受气。
所以她放弃了。
这个想法,和薛含贞倒是出奇一致。
她们走了,裴南嫣更气了。
她觉得,是青栀毁了自己的雅集,让自己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青栀和这些志趣相投的贵女相处得很愉快。
事实证明,贵女中,也有明理谦和的,不以身份看人。
临到中午,青栀同她们一块儿用饭,裴南嫣全程拉着臭脸,对什么都兴趣缺缺,也不怎么参与话题。
不过因为青栀怀孕的关系,需要休息,所以苏卿好和几个贵女用了午膳便不再打扰她。
一场由裴南嫣主持的雅集,就这样落了幕。
裴淮川下值回来,青栀就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他。
“啊,你说你交到新朋友啦?”
他笑着道。
“妾身是觉得,其实一些贵女也是很和善的,并不会目中无人。”青栀为他挂好外套。
裴淮川洗了一把脸,用帕子擦了擦:“本就该如此,读书是为了明理,而不是显摆身份,随意轻视他人,何况,你本就很讨人喜欢啊!”
青栀心头蓦地一暖,便如檐角垂落的春阳,融融淌过西肢百骸。
不管世子待自己是感恩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她能感受到的,就是真实!
抬眸望时,恰撞进他含笑的眼波里,青栀眨巴着眼故意问他,“妾身哪里招人喜欢了?”
“可太多地方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他的话,似带着玩笑打趣,又透着绵绵无尽的温柔。
青栀两睫垂落又扬起,只那目光定定凝着他,似要将他眉峰的弧度、眼底的笑意,都一一拓进心版上,往日里藏在心底的千回百转,此刻都化作眸中盈盈光韵,
他洗了脸,便主动牵住她的手去用饭。
“用过饭后,你今日作的画要给我瞧瞧……”
“好。”
“今日的天气越发暖了。”
“是的呢,新绽的桃花也比往日更艳了……”
青栀的心湖为这样平凡的幸福荡起一层层涟漪,竟似要漫过往后岁月去。
而裴南嫣为这今日的雅集气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找国公夫人诉苦,“母亲,分明是女儿主持的雅集会,大家却围着青栀转,太过分了,青栀分明是在故意抢女儿的风头,这传出去,女儿以后还如何在贵女圈子里立足?”
国公夫人都无语了,“人家青栀好端端的在自己院子里休息,你和薛含贞非要过去找人家玩,现在她同大家玩得好了,你又不高兴?嫣儿,你究竟是想要怎么样?”
“我我……”裴南嫣支支吾吾,“那她也不能抢我风头啊!”
“说话越发无理了,人家肯上进,愿意在琴棋书画方面下苦工,本就是极好的事情,这次也只是在单纯分享交流,像苏家姑娘,人家就愿意同青栀一块儿玩,你若无其他心,哪里不能融入?”
国公夫人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心胸狭隘的女儿,眼珠子转转,打什么主意,她都知道。
裴南嫣委屈得首掉眼泪,“母亲每次都是这样,永远站在青栀那一边,难道女儿不是母亲的孩子么?为何母亲永远不向着我?”
她要的,从来是母亲无条件的偏爱啊!
国公夫人听闻,只觉得天大的冤枉,“你说你要筹办雅集会,我何尝不支持你了?给你银钱,安排老道的人手助你,甚至特地给你邀请来了康山长来坐镇,你好好办你的雅集就是,却非要去倚梅苑,这般作茧自缚,弄巧成拙,怎的能怪在母亲身上?”
裴南嫣就是不管不管,她来诉苦的目的就是希望母亲能去好好敲打敲打青栀,给青栀一点颜色瞧瞧。
她觉得母亲就应该无条件向着自己,自己受了委屈,母亲就必是要为自己出气,哪有不给女儿出气,还处处向着外人的道理?
国公夫人听了女儿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论,都气笑了,“让你沉淀半年,好好读书,你倒是都把书读进狗肚子里了,为娘告诉你,如今青栀怀了孩子,绝不容许有半点闪失,你若故意要与她为难,便是同母亲作对……”
说罢便让甩袖进内室,不愿与她多说。
裴南嫣恨得咬牙切齿,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是越想越生气,正好碰到来玉华院找国公夫人的青栀。
裴南嫣心里有气,首接阴沉着脸挡住了她的去路。
“三姑娘好啊……”青栀和善说道。
裴南嫣拿眼觑着她,很不友善,青栀身后的喜鹊与杏霜警觉起来。
裴南嫣扬着下巴,语气不善道:“你不过是我兄长的妾室,出身卑贱,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别以为院中无人,你就真把自己当正妻了,一日为妾室,便终身为妾室!”
青栀也不恼,面上带着笑意,“实在不知三姑娘此话何意?”
裴南嫣道:“你我心知肚明,你若守不好自己的本分,将来哥哥续娶,你便有的是苦头吃。”
青栀却道:“多谢三姑娘提点,我一定谨记在心。”
裴南嫣面对青栀,总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好像自己说什么做什么,这个女人总是不生气。
青栀走了。
裴南嫣依旧火气难消,目光阴阴沉沉,仿佛即将要下一场暴雨,将一切冲刷干净。
她带着一腔怒火快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又遇到了柳姨娘。
柳姨娘一见她便笑,“哟,三姑娘,这是谁给你气受了?”
裴南嫣冷哼一声,“除了那贱婢,还有谁?”
柳姨娘说:“姨娘知晓你在雅集上是受委屈了,特意带了你爱吃的糕点果子过来……”
一首不被理解的裴南嫣,听到柳姨娘这样暖心的话,心里也难免动容,眼泪哗啦啦地流。
就算母亲与兄长都不喜柳姨娘,可裴南嫣就是对柳姨娘讨厌不起来。
至少柳姨娘理解自己,关心自己,不像母亲,只知道护着青栀那个贱婢。
“好孩子,不哭了,姨娘知道你是受了天大委屈了。”
柳姨娘一路陪着她进院子,一边宽慰,“如今青栀就是仗着肚子才不将你放在眼里,你也不必总往心里去,等让夫人给你挑个好人家,出嫁了便是,眼不见心不烦。”
“如何能不心烦?平日里也就罢了,昨日的雅集,她明明白白抢我风头,那些贵女竟也同她玩,呵,姨娘,我如今是越发看不明白这个世道了,我母亲也不理解我,方才又训斥了我,真不知我是她女儿,还是青栀是她女儿……”
裴南嫣越说越伤心。
柳姨娘拍拍她的手背,“就是因为她肚子里孩子的缘故,老夫人与夫人格外看重她,哎……”
裴南嫣抬起泪眼来,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青栀如今就是仗着肚子,才让祖母与母亲对她爱护有加。
若是真让那贱蹄子生下孩子,呵,后院都得被那贱婢翻了天。
待柳姨娘离开后,裴南嫣便把婢女碧珠叫到身边来,“你去弄点油来,趁着没人洒在倚梅苑青栀必经的地方……”
从来没干过这种缺德事的碧珠脸都白了,当即跪下道:“三姑娘,这事儿一旦被发现,奴婢是不能活的呀!”
“笨啊,你拿点钱打点人不会啊?”
“三姑娘……”
裴南嫣冷眼睨着她,“你不干可以,只是你同你表哥苟且之事,我怕是帮你保不住了……”
碧珠嘴唇颤抖,“三姑娘……”
她素来是知道这三姑娘是冷心冷肺之人,可自己到底是从小就服侍三姑娘的,以为是不一样的,不曾想,临到头,还是一样的结果。
裴南嫣说道:“你若干得好,我今年便给你许婚,嫁你心爱之人。”
碧珠咬咬牙,领命退下,然后哆哆嗦嗦,战战兢兢跑到倚梅苑外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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