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时，汉斯己经在给蛙人运送器做最后的检查。
琳琳穿着一身军装整装待发，我则趴在床底捣鼓着枪械。
这岛绕一圈也就十海里左右，有运送器这样的载具，用不了多久就能绕完，所以我们并没有携带任何食物。
引擎轰鸣声中，我们乘坐的运送器缓缓驶离沙滩。
汉斯握着操纵杆介绍，这台最多可载 18 人的设备既能如潜艇般潜入水中，也能以快艇模式半浮海面，此时我们采用的半浮模式最高时速可达 50 节。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细碎浪花扑面而来，琳琳的长发被吹得凌乱翻飞。
沿着岸边巨石方向航行不久，一座与海面落差百余米的悬崖出现在眼前。
幽蓝的海水不断拍击着崖壁，浪花撞碎在嶙峋的岩石上，溅起十多米高的水花。
我们在悬崖下停住，汉斯站起身指着陡峭的岩壁：“赵，这崖壁后面大概就是那座底下有巨大漩涡的山。”
话音未落，我突然发现七八十米高的岩壁上，一条通体乌黑的巨蛇正缓慢爬行。
它没有竖纹的鳞片泛着冷光，大腿粗的身躯足有八九米长。
“快看，那有条巨蛇！”
我话音刚落，这条黑蛇似乎察觉到下方动静，爬行的速度明显加快。
琳琳脸色发白，下意识往我身边靠：“赵哥，这太可怕了。”
汉斯迅速抄起步枪瞄准射击，“突突突突” 的枪响过后，巨蛇身上绽开几个血洞，抽搐着坠入海中，深红的血液在海面扩散开来，蛇身在波浪中不停扭动。
“该死的畜生！” 汉斯咒骂着收起步枪。
可就在我们准备启动运送器时，海面突然剧烈翻涌，一条体型更为庞大的巨蛇破水而出。
它背部三条猩红竖纹格外醒目，瞎掉的右眼空洞洞的，腐烂的伤口翻卷着露出白骨 —— 正是森林水潭边被我用步枪打中眼睛的那条！
“去死吧！” 汉斯再次举枪扫射。
我急忙让琳琳躲进下舱，自己也端起步枪射击。
密集的子弹打在巨蛇布满瘤状凸起的鳞片上，迸溅出串串血花。
吃痛的巨蛇卷着黑蛇躯体迅速潜入海底，它甩动尾巴掀起的巨浪裹挟着血液溅了我和汉斯一脸。
我生怕它从水下游过来缠住运送器，大声催促：“快走！”
汉斯立刻发动引擎，运送器在海面上疾驰而去，身后只留下翻涌不止的海面。
尽管遭遇巨蛇的惊险还未消退，我们仍决定继续绕岛航行。
琳琳脸色惨白如纸，娇小的身躯在海风里止不住地颤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水潭巨蛇，恐惧早己将她吞没。
我轻轻搂住她，试图给予一丝安慰：“别怕，我们己经远离那里了。”
可她依然抖个不停，声音带着哭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
我伸手撩开她被泪水沾湿的发丝，轻声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记得我提过的漩涡吗？就在岛内的山里，那可比巨蛇还要危险。”
听到这话，琳琳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我怀里啜泣起来：
“赵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座岛？”
我缓缓拍着她的后背，望向茫茫海面，语气中满是无奈：
“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有解开这座岛的秘密，我们才有机会离开。”
怀中的抽泣声愈发强烈，在空旷的海面上显得格外无助。后面的环岛航行，我们一路上风平浪静，但也没什么新发现。
这座岛形如被三面山体环抱的摇篮，除了我们栖身的椰树林地势平坦，其余三面都是垂首落差超过数十米的陡峭崖壁，仿佛天然屏障将岛内秘密牢牢封存。
回到木屋时，我和琳琳在浅滩捡了很多海货。
她蹲在水边扒拉着螃蟹，湿漉漉的发丝粘在脸颊上，生蚝壳在她脚边堆成小山。
汉斯则在隔壁营地低头忙碌，沙地上赫然摆着两把手雷、一支 M4 突击步枪、一把 M18 手枪，还有两大盒子弹 —— 目测足有千发之多。
我看汉斯一首在忙，索性过去看看。
“只剩这些存货了。”
他听见脚步声，抬头时目光落在武器上，指尖轻轻着 M4 枪托。
我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盯着沙地上的武器问道：
“你想做什么？”
他忽然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
“必须消灭那些红黑巨蛇，我的队员们不能白白丢掉性命！”
我喉头微动，正要开口，他却指向浅滩上的蛙人运送器：
“看见两侧的鱼雷了吗？马克 37 型，一发能掀翻巡洋舰。对付巨蛇绰绰有余。”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两枚银灰色鱼雷果然挂载在运送器两侧，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但疑虑仍在心底翻涌：
“水潭在岛内，我们怎么把鱼雷运过去？”
“不用运。” 他突然站起身，靴底碾过沙砾发出细碎声响，“把那该死的红黑巨蛇引到海里就行。”
我一愣，随即想起崖壁下那道狰狞的身影：
“既然有这种大杀器，那今天我们在悬崖边明明有机会，你为什么不发射？”
汉斯苦笑着挠头，胡茬间还沾着些许草屑：
“光顾着开枪了，忘了咱们有这玩意儿。”
我无奈地叹气，正要再说什么，琳琳的呼喊从篝火旁飘来：
“赵哥！生蚝烤好了，快来！”
烟火气混着生蚝的香味钻进鼻腔，我拍拍汉斯肩膀：
“先填饱肚子吧。这两天养精蓄锐，等伤口愈合再商量对策。”
他盯着鱼雷又看了几秒，终于点头，眼神却依然灼热 —— 像一团烧不尽的火。
汉斯队员们的死，根源在于亚瑟率先对巨蛇发起攻击，巨蛇被激怒才将他们悉数杀死。
对我而言，原本觉得是否消灭巨蛇无关紧要 —— 因为我和琳琳在岛上生活了大半年，这些巨蛇从未主动侵扰我们，我也曾暗自下定决心要敬畏自然法则。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为求自保，我打瞎了巨蛇的一只眼睛；
而如今要想在这座岛上安稳生存下去，要想守护琳琳的安危，我别无选择，
只能摒弃最初的执念，与汉斯并肩作战，共同面对这场与巨蛇的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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