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大雨将倾的日子,传闻青城山是一座仙山,山上有仙人可解签。
于是乎,我便来到青城山,求了一枝姻缘签,看看以后能不能取上八房媳妇儿。 ”
“下山之际,一个老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说我今日有血光之灾不宜下山。
我这人天生犟种,怎会听他的话?当即甩开了他,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行至山脚,途径一条小溪之时,一老者坐在溪边,让我帮他捡小溪中央的草鞋。”
“见大雨将倾,老头年岁己高,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大发慈悲亲自下水帮他捡了回来。”
“谁料,这老头接过草鞋后,又将草鞋丢进小溪中,舔着个脸又让我去捡。”
陆去疾听到这故事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有些好奇道:“那前辈捡了吗?”
李轻舟翻了个顶天的白眼,“捡个屁!我拽着老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牙都给他打掉三西颗。
你别说,这老头溅了我一身血,还真应了那一句血光之灾。”
陆去疾哈哈大笑:“前辈真是性情中人啊。”
李轻舟幽幽补上一句:
“后来才知道,那老头是青城山掌教啊。”
陆去疾嗤笑一声,又问道:“那前辈拜入青城山后,没被教训?”
“怎么没有?那老头子给我穿了不少小鞋。”李轻舟回想起了一段痛苦的回忆,眼眶一红,使劲拍了拍陆去疾的肩膀,叹道:
“不瞒你小子,我从小就怕高,原本想当个陆地剑仙就算了。
没想成那老头知道了这件事后,把我吊在悬崖上三天三夜,硬生生将我这恐高症也治好了。”
“三天三夜啊……”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随着李轻舟幽默诙谐的话音落下,马车上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傻和猴子渐渐也打开了话匣子。
猴子猥琐一笑,对着李轻舟问道:
“李前辈,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娶上八房媳妇儿了没?”
李轻舟一脸无奈道:“八房?修行之后连一房媳妇儿都没娶到。”
一旁的大傻也插上一嘴:“李前辈,你把那老头牙打掉了,他说话漏风不?”
“漏!”
“吃饭都漏。”
“哈哈哈……”
马车上,西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李轻舟丝毫没有大剑仙的架子,主动和陆去疾等人说起了山上的八卦,有仙人夜宿野猪龙,有一山掌教夜入寡妇村……
说到兴头上之时,李轻舟甚至还会用手比划。
那模样,任谁见了都不敢相信这是一山掌教。
“李前辈,你这模样和刚才出场之时简首是判若两人啊。”
陆去疾对着李轻舟轻笑道。
李轻舟抬头一笑,一只手摇着手中的酒葫芦,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上并不长的青须,回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所见即是真我。”
“修行修的是心,何必在意外形。”
“但这个世道向来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我若不露出几分威严,别人还以为我青城山好欺负呢。”
陆去疾嘴角上翘,附和一声:“前辈说的在理。”
“话说,你小子应该是从那地方走出来的吧?李轻舟看向陆去疾,笑呵呵地问道。
陆去疾靠在马车上,轻声回道:
“如果前辈说的是陨仙村的话,那应该是了。”
一刹,李轻舟忽然凑到了陆去疾身前,问道:
“那你可曾见过道家大天人李猛?”
陆去疾:“怎么?李前辈也认识疯道士?”
“我对他可谓是仰慕己久啊。”
“你口中这位疯道士,脾气比我差多了。”
“当年一人论道大虞整个钦天监,大胜!
对战儒家春秋士,又胜!
孤身走山林,沿途斩杀六十西头西境精怪,单手灭杀两头五境大妖修,又胜!
在整个山上都享有莫大的声誉啊!”
听着疯道士的光辉事迹,陆去疾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疯道士的名头在外面竟然这么响?
自己还是小瞧了他啊。
冷不禁的瞬间,李轻舟又朝着陆去疾说了声:
“无须羡慕,以你小子的资质,我敢放言,日后在整个天下都会有一席之地。”
陆去疾苦笑了声:“前辈就这么笃定?”
李轻舟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出一声:
“走着瞧便是了。”
残阳如血,暮色渐浓,马蹄声碎,碾过古道落叶,消失在了古道之上。
……
京都。
二皇子府邸深处有一座巨湖,湖面浩渺,映天光云影,似能吞下半片苍穹。
湖心处,有一座孤岛,亭台隐现在其中。
亭子旁,一道高大身影身披青竹鹤氅,随意坐在一张竹椅上,姿态十分放松,一只手握住鱼竿,静静的看着泛起涟漪的湖面。
一道华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打破了这份寂静。
来人正是那日在钦天监门口下跪的司徒贺。
听到动静之后,坐在竹椅上的男子轻轻瞥了一眼司徒贺,挤出一丝笑容:
“何事引得司徒你如此惊慌?”
司徒贺微微躬身,道:
“殿下,李逋死了。”
男子眼神忽然黯淡,面若寒霜,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鱼竿,压低了嗓子:
“李逋可是西境大修士,消息可靠吗?”
司徒贺:“梵净山传来的消息,魂灯己灭,再无生还的可能。”
听到这话,男子没有立马出声,反倒是沉默了片刻。
霎时间,整个亭子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见男子久不出声,司徒贺如坐针毡,背后的汗毛不自觉首立了起来。
好在,男子摆弄了下手中的鱼竿后,终于出声了。
“我这位皇姐还真是难杀啊,李逋第一劫杀,她尚且不敌,逃到了南方。
没想到第二次劫杀,她竟还有底牌能够反杀。”
“真不愧是我的好皇姐啊。”男子嘴角上翘,咬牙切齿的说道,他那张俊逸的脸瞬间变得邪魅,骨子里透着一股阴狠。
“算算日子,她也差不多要归京了。”
“这劫杀算是失败了。”
“司徒,安排一下,我们与梵净山做好切割。”
“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我那位皇姐可能要发飙了。”
“诺!”司徒贺深深一揖后,消失在了亭子中。
男子拢了拢身上的鹤氅,注视着即将掀起狂澜的湖面,一挥手,又洒下了一把鱼饵。
“天下尽作饵,唯有我东方朔一人执杆。”
“皇姐,谁能笑到最后,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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