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无名发出一声满足的梦呓,像只慵懒的狸花猫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焦距逐渐凝聚,映入眼帘的是冰冷、陌生的金属车厢壁,以及一片略显空旷的冷清。
“啊咧?”
她困惑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盖着的、带着陌生男性气息的薄被,又环顾西周空无一人的床铺,小脑袋瓜一时间完全宕机。
“刚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需要我为你解释一下吗?”
一个清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无名下意识地循声扭头。
淡薄的声音从旁边的床铺传来,无名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那是被武士们称作拔刀斋,称作剑圣的家伙。
他盘膝坐在一张光秃秃的金属床板上。
身上那件拆掉了所有家纹的玄色立领武士服和同色羽织,衣摆处沾染着无法完全洗净的暗褐色污渍。
他的容貌具有很大的迷惑性。
青年人?或者说是少年人?
那张脸太过精致,线条流畅完美,在昏暗光线下甚至透着一丝非人的妖异感,模糊了年龄的界限。
此刻,他正专注地低着头,用手巾,缓慢而细致地擦拭着横陈于膝上的绯色长剑——千叶丸,剑身上暗红的纹路在布巾的下仿佛在缓缓流淌。
“这是……你的车厢?”无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充满了惊奇。这个出了名谨慎、近乎偏执地规避任何潜在危险的男人,居然会允许她这只“卡巴内瑞”进入他的私人领域?甚至还……睡了他的床?!
“如你所见。”逸尘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擦拭剑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虽然记忆像蒙上了一层薄纱,但无名总算想起了自己最初来此的目的。
“那个……大叔,”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带着点讨好的试探。
“我的口粮……”话刚出口,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的力量感在西肢百骸流淌,仿佛干涸的河床被甘霖瞬间注满。
身体轻盈,精神焕发,连感知似乎都变得更加敏锐了。
“欸?”
无名惊讶地抬起自己的胳膊,捏了捏,虽然外表看不出变化,但确实是感觉自己变强了一些。
“什么情况?不仅不饿了……我好像……还变强了?等等!”
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顺着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的香甜气息,无名成功的找到了它的源头。
某人的左手手腕缠绕一圈圈整齐的雪白绷带。
绷带边缘,隐约透出一点干涸的暗红印记。
“大叔?”
无名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疑惑。
“你该去车尾了。”逸尘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将千叶丸归入身边的刀鞘。
“生驹还有藤田他们需要你的教导。如果有时间的话,甲铁城上的杂务,你也可以去帮下忙。”
“什么?”无名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跳到了这里?
“因为之前卡巴内袭击时你们出了力。”
逸尘站起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透露出深藏的疲惫。
“而且藤田是在众目睽睽——至少是许多人亲眼所见的情况下转化成了卡巴内瑞。
现在甲铁城内,反对你们的声浪暂时被压下去了不少。
这是个机会,你们需要趁机彻底扭转他们对卡巴内瑞的固有偏见.......以上。”
这一大段话从逸尘嘴里说出来,显得有些突兀。
无名懵懵地听完,小脑袋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驳:
“我为什么要费心思去扭转他们的看法?卡巴内瑞就是卡巴内瑞啊,他们怎么看,关我什么事?”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天真的傲慢,属于强者的理所当然。
“是不感觉浑身充满力量?”逸尘冷不丁的开口询问。
“是啊是啊!”无名立刻被带偏,兴奋地点头,挥了挥并不大的拳头。
“感觉能多打好几个卡巴内呢!”
“是不是感觉体力充沛,精神?”
逸尘继续追问,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确实是这样!难道睡你的床效果这么好?”无名歪着头,一脸纯真(?)的好奇。
“是谁之前抱着我的胳膊,哭着求着让我给她血的?”
逸尘的声音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眼神首首的盯向无名。
“诶?”
无名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我求了……你就给了吗?”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话语有多么“欠揍”。
“……”逸尘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
好吧,他承认,他现在非常后悔!
这种不知感恩、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鬼头,就该抓起来狠狠地教育培训才行!
他收刀入鞘,动作利落地准备下床。
然而,他这边刚有动作,无名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噌”地从他的床上蹦了下来,轻盈地落在车厢中央。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
无名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容,试图缓解气氛。
“非常感谢大叔!下次我想要了,还来求你给哦!”她双手合十,语气轻快。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
随着交谈,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在无名脑海中拼接。
确实是自己主动求的血……但没想到这位看似冷硬的大叔,竟然真的给了。
而且……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给了就算自己的”之类听不懂的话?
不过无所谓,到嘴的东西,那就是她的了!
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嘴角,仿佛还能回味到那残存的一丝甘美。
少女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沉醉的迷离表情。
太美味了……那种清冽甘甜的味道,是她从未尝过的绝顶享受。
她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牢牢地黏在了逸尘缠着绷带的手腕上。
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此刻盈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渴望,仿佛盯着一块稀世珍宝,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而……危险。
逸尘感觉他硬了,他的拳头硬了。
“还有一件事,”他强压着动手的冲动,声音冷得像冰。
“我好像说过,不要用这种危险的眼神看我!”
数月的生死战斗所练就的本能,会先意识一步处理掉所有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物。
这是由于他放纵[紧急任务—消灭所有敌人]所带来的些许副作用。
所以在面对对自己有杀意,且威胁到自己生存的事物,他都会下意识地挥刀斩击过去。
哪怕是在睡梦中,亦是如此!
“切~真是奇怪又小气的大叔。”
无名撇撇嘴,小声嘀咕着,目光却飘向了车厢对面空着的床铺。
那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她所有的“家当”。
她定制的便携式蒸汽机关、她心爱的蒸汽短铳、还有……她藏在靴筒、袖口、甚至发髻里的所有苦无、匕首!
所有能作为武器的东西,一件不落,全被搜了出来!
“.......!!!”
无名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小脸写满了震惊。
蒸汽机关和短铳被卸下还能理解,但那些她自认为藏得天衣无缝的暗器……
这家伙是属仓鼠的吗?!居然翻得这么彻底!
但是话又说回来......无名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再次打量逸尘。
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略显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长成这个样子……好像……也不是很吃亏?
她想起自己的同伴们私下议论,说过歌舞伎町最红的花魁模样,但他们描述的样子恐怕也比不上眼前这家伙半点。
而且那还是花大价钱也只能远远看一眼的程度……
她磨磨蹭蹭地走过去,重新将蒸汽机关熟练地装备在纤薄的后背上,调整好皮带。
拿起短铳插回腰间的枪套,又将那些小巧致命的暗器一件件收回各个隐藏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门边,手指搭在冰冷的门把手上,犹豫了一下,觉得似乎该说点什么。
“那个……”她转过身,声音比平时轻软了几分。
“什么?”逸尘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简洁冷硬,仿佛刚才的“长篇大论”和咬牙切齿只是错觉。
“谢谢了,大叔。”
无名微微低下头,难得地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目光飘向一边。
“如果真想感谢我的话.....”逸尘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以后就别叫我‘大叔’。”
他对这个称呼的怨念显然很深。
无名抬起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点试探的笑容,清脆地喊了一声:
“那……欧尼酱!?”
“……”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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