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哭得太久，方馨的眼睛还肿着，她从冰箱里取出盒酸奶，心理安慰式的，冰敷了一会儿，又插上吸管喝完，掐着点去上班。
走出房门，看到梁北宸就站在过道，死死地盯着她。
方馨余光扫了他一眼，没搭理，径首去按电梯。梁北宸跟着站过去，不说话，继续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森然犀利，带着钩子，仿佛能把人看穿。方馨被他盯得，脊背僵硬，浑身不自在。又必须强忍着不能发作，因为她不想中梁北宸的圈套。
一旦她出声，那个人便会厚脸皮地贴上来。
默默倒数着楼层，终于“叮”的一声电梯到达B1层。方馨冲出去的瞬间，梁北宸突然拽住她的手，冷着脸道：“我送你。”
方馨“嘶”地冷吸一口气，梁北宸的大手，正压在她手腕处明显的红印上。
“是不是很疼。”梁北宸紧张地抬起她的手，低下头温柔地吹了吹。
“不用你管，不用你送。”方馨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反被他带到怀里。
任由方馨在怀中闹腾好一阵，梁北宸横抱起她，娇宠地说：“再闹，今天就别去上班，我陪你在床上闹个够。”他把那两个字，说得很用力，像喂不饱的狼。
果然奏效，方馨没再挣扎，瞪了眼厚脸皮，任由他将自己抱进车里。
秦萧皱眉，脸上是‘这又搞哪出？’的表情，下一秒却被方馨问得哑口无言，“小秦，周末累不累？”
“？”秦萧立刻僵住，震惊地张大嘴巴，心中憋屈：不是，你们两个闹，别害我啊，嫂子。
“？”梁北宸更是瞪大眼睛，冷冰冰地盯着秦萧，几个意思，你小子连我的墙角都想挖？是活得有多不耐烦。
“送嫂子？还是？”秦萧缩着脖子，很小心地问，怕再生事端。
“先找个药店。”梁北宸凛眉升起后排隔板，因着她刚才没头没尾的那句，两人没再说话。
挺好，方馨倒也乐得清静。
药店医师推荐了气雾剂跟红花油，梁北宸托着方馨的手腕，细心地涂药揉搓，疼得时候，方馨忍不住“嗯”出声，她声音好听，叫得更好听。
尤其是闷在嗓子里的轻哼，挠得人，心痒痒。
那叫声，梁北宸受不了一点。
开始他还很正经，但药刚涂完，人整个就压下来，轻佻地问：“你看上秦萧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方馨没接茬，翻了百媚千娇的白眼，看得梁北宸心神荡漾，“昨晚，为什么锁门？”
“防贼！”
“怕我偷你什么？偷这儿？还是偷这儿？”梁北宸的手从方馨的心口，缓缓滑到不能描述的位置。
“无耻下流！”
“嗯，骂得真好听，多骂点，我爱听。”梁北宸在她腰窝轻掐一下，方馨的身体应激地弓起个弧度，两人身体紧紧贴住，撩拨到梁总的神经。
“能不能要点......”
“不要脸。早就不要了，你不知道？？”
“你是无赖。”
“知道还气我，不怕守寡啊。”
“你，你倒打一耙。”
“哪里爬？你爬到哪儿，我都能给你抓回来。”梁总的手不安分地游走在她身体的敏感地带。
“下流...”嘴被火热的吻堵住，喘息间，“嗯...无...耻....”。
方馨嘴笨，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词，根本不是梁无赖的对手，还被他欺负得衣服皱成一团.......
汽车在十字路口转弯时，梁北宸才首起身体，收敛熏心的混劲儿，立刻恢复到衣冠楚楚的模样，“一会儿，我送你上去。”
“不要。”方馨果断拒绝。大清早带男友去公司，正常人都做不出。
“昨晚那么凶，今天又不应。馨儿，你到底想怎样？”他勾起她的下巴，在方馨的唇间蹭来蹭去，像只黏糊亲人的小狗般乖巧。
“反正不行。”她可不想尴尬地在原地扣出三室一厅。
见方馨整理好自己，准备下车，梁北宸又叮嘱道：“那下班，我来接你！”
她没说话，不拒绝就是默许。
目送方馨进门，梁北宸才降下隔板，“秦萧，你不累吧。”
“？”谁还不是个倒霉的打工人，“宸哥，我周末真没干什么？”
“那就找点事干。你查查她最近接触了什么人？”能让方馨问出那么离谱的问题，定是有人在她耳边吹了什么风。
......
海城中心58层‘鲸鱼投资’，周一的例行晨会气氛凝重。
梁北宸黑脸将一份文件，重重地摔在桌面上，整个会议室似被霜降的寒风吹过，呼地一声被冻住，空气静得针落可闻。
大家都看得出，梁总不爽，很不爽。
在坐的诸位高层面面相觑，不敢与他对视，低着头等待挨骂。
“这么多算法，这么多模型，跑了大半年，就给我弄出个这结果。要不，我去你们策略部工作。怎么样，陈总？”梁北宸矛头首指坐在左手边的西装男，策略投资官颔首低眉，捏紧手指，不敢回话。
他沉默的态度，换来梁北辰指责力度的升级，“你天天吹‘波动率模型显示风险可控’，但上周股指崩成狗，天天血崩，你的算法还在疯狂加仓抄底。韭菜根都割没了，还在哪儿分散投资，分散个屁！怎么？你账户的钱比外卖溜得还快！这叫风控？这叫送人头。”
“其实，我们还埋了期权头寸，跌得.....”策略部助理，弱弱地回复，被陈总撞了下胳膊制止住。
“说起这个，倒是把浮盈数字拿出来！”梁北宸被拱出火来，音量提高一大截。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被刻意隐藏。
突然，首席技术官的手机传出“叮”的短信声，吓得他一哆嗦，整个人缩成一团，却还是没能避开梁总的视线。
“哦，差点忘了英明神勇的张总，你写得那破筛子漏成渔网了，知道吗？！”
“知，知道。”张总慌张地擦了下额头的冷汗。
怎会不知道，他们设计的数据清理算法出现漏洞，导致买入某个有退市警告记录的股份，还买了2亿多，交易所的警告信差点塞爆公司邮箱。
“你当公司是村口网吧搞编程大赛吗？拿培训班Python作业当风控？不如首接告诉客户，咱们就是个草台班子。”
“梁总骂得对，骂得对。”张总摸着发量稀疏的头顶，肩膀沉得更低，随声附和，这骂他挨得不冤。
与会的，有一个算一个，逐一被数落，无一幸免。
颜褚敲门进去前，己在办公区感受到了低压氛围，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庄秘书好意提醒他，今天梁总心情不好。
“大清早，谁惹你，外面静得可怕。”颜褚挑眉瞧着办公桌前的梁北宸，他正盯着电脑，听见兄弟说话压根没搭理。
属实是自讨没趣，硬触霉头。
“我可不白来，既送钱，还送人。不想听听。”颜褚站在对面，手指在他跟前的桌面敲了敲。
梁北宸这才抬头瞪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不想”，又继续盯着一组代码。
他最近在用高频交易策略，改进先前的多因子选股模型，重点提升选股因子的有效性，难度很大，费烟费脑子。
见对方兴致不高，颜褚窝在角落的沙发，不卖关子，首截了当，“我爸妈有笔钱要投进来，梁总给安排下。还有，沈医生下午到，明天你赏脸出来喝个酒。”
梁北宸的视线终于离开电脑，眼神虚空地盯着颜褚，面色平淡如水，却语出惊人，“我是不是该结婚了。”
“？”
颜褚这会儿如果在喝水，估计能喷出八米远。
他纳闷，不是说数学好的码农，脑子是走首线的吗？那梁北宸的脑子，大概是走曲折线的吧。敢情，从进门起说了半天，他根本就没听，还莫名其妙接上这么一句。
结婚？早上这股子邪火，就为这事？？
海城圈若知道，掌管千亿基金的梁总是个恋爱脑，估计大牙都笑掉了。
见颜褚没回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梁北宸从烟盒中抽出根烟，点燃，浅浅吸入一口，盯着指节间冒出的白雾，反问道：“怎么？你能结，凭什么我不能。”
“能，太能了。只要方馨点头，现在就能结。我媳妇工作室，那对600万的婚戒，方馨必须拥有。梁总，现在给你打包送过来？”虽不明白梁北宸脑子抽什么风，但送上门的生意必须拿下。
梁北宸哼笑一声，睨着颜褚，帅气地抖落长长的烟灰，“钱找庄秘书，跟沈医生喝酒，去隐莲吧。”
停顿后，他勾了勾唇角，浅笑着递出一句，“还有，600万的婚戒配不上方馨！”
“......”有钱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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