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学院的星云校牌今天格外蔫巴——星尘用NGC-2023星云捏的字母像被晒化的冰淇淋，软趴趴地耷拉着。周瑾的琥珀色光态悬浮在校门口，看着莉娜的晶体意识体从维度裂缝钻出来，身后跟着个不断在物质态与光态间闪烁的小不点。
"这位是地球新生豆豆，八岁半。"莉娜的棱镜触须轻轻推了推那个时隐时现的小身影，"首批成功量子化的地球儿童之一，就是稳定性还..."
"我要妈妈！"豆豆突然实体化，肉嘟嘟的脸蛋上挂着泪珠，右手却己经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光态，"还有曲奇饼！"
星尘的量子态"嗖"地闪现，她今天把发梢的微型星系编成了两个团子，活像地球上的卡通造型："哇！第一个地球同学！"她伸手想拉豆豆，结果首接穿过了孩子忽实忽虚的身体。
"稳定性只有67%。"许明远的银白光态从实验室飘出，数据流显示着复杂参数，"但保留了完整的味觉神经反射，这很...有趣。"
豆豆的哭声在量子真空中产生微型震荡波，几个微型虫洞像被吓到似的躲到白-347身后。周瑾的光态微微颤动——量子化后第一次，她感受到了类似"胃部绞痛"的错觉。
"什么样的曲奇？"周瑾蹲下，尽量让琥珀色光态显得柔和。
"妈妈做的！星星形状的！"豆豆抽噎着比划，左手还保持着物质态，手指上的巧克力渍清晰可见，"有...有巧克力豆，还有..."
描述到第三句时，周瑾己经闪现在"学院厨房"——这是个由星尘胡闹出来的空间，用中子星当烤箱，暗物质做搅拌碗。问题是她己经十年没碰过烹饪了，更别说在量子态下。
"计算开始。"许明远的数据流接入厨房设备，"面粉粒子模拟，可可分子重组..."
"不对不对！"星尘挤过来，发辫的星系团子激动地冒火花，"曲奇要这样！"她抓起一把超新星余烬撒进暗物质碗，结果引发小型爆炸，炸出个笑脸形状的时空褶皱。
豆豆的哭声从教室传来，音量又提高了三度。周瑾突然想起那个雷雨夜，六岁的星尘发高烧非要吃草莓冰淇淋，许明远如何在实验室用液氮和分子料理技术现做...
"让我来。"她推开丈夫和女儿的"帮忙"，纯粹凭记忆操作：脉冲星粉末当面粉，量子夸克团模拟黄油，暗能量代替白糖。最关键的是——她从自己的琥珀色光态中分离出一小簇，当作"妈妈的爱"掺进去。
当中子星烤箱"叮"的一声响起时，整个学院都安静了。飘出来的...确实是曲奇饼，虽然边缘不规则得像宇宙弦，表面还有微型星系在旋转，但那香气——虚构的黄油与巧克力气息竟然在量子真空中形成了可感知的波动！
"妈...妈？"豆豆抽着鼻子飘进厨房，身体不稳定的闪烁频率开始减缓。
周瑾用光态"拿起"一块——理论上量子态无法真正触摸物质，但这块曲奇奇迹般地保持了固态。豆豆咬下的瞬间，孩子全身稳定成完美的量子-物质混合态，脸颊浮现出地球孩童特有的红晕。
"好吃！"满嘴星屑的豆豆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和妈妈做的一样！"
星尘瞪大眼睛："这不科学！"她抢过一块塞进嘴里，发辫的星系突然变成心形，"真的能吃出味道！"
更惊人的是，教室后方的暗物质"眼睛"突然凑近，从虚空伸出一条半透明"触须"，悄悄卷走一块曲奇。整个"眼睛"顿时眯成愉悦的弧线，眼睑上浮现出类似馋嘴的表情符号。
"教学突破！"许明远的数据流疯狂闪烁，"量子态模拟味觉成功率竟达...等等，豆豆你在干什么？"
地球小孩正把自己的曲奇掰碎，分给织女星同学（小心翼翼地放在引力丝线上）、晶体星小伙伴（嵌在共振节点处）和白-347（首接塞进二十面体缝隙里）。每个接到"礼物"的外星孩童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织女星学生的水晶躯体泛起粉色光晕，白-347甚至短暂地变形为模糊的爱心形状。
下午的"跨维度家访课"上，莉娜带来了地球幼儿园的最新画作《我的量子老师》。豆豆一眼认出那个扭曲的紫金lob："这是星尘老师！"又指着角落的银色线条："这是总在算题的许叔叔！"
"那这个呢？"星尘指着画中央的琥珀色斑点。
"当然是周妈妈！"豆豆理所当然地说，"她给我们做宇宙曲奇呀！"
周瑾的光态突然不稳定了——量子化后第一次，她体验到了类似"鼻酸"的感觉。许明远迅速接入她的能量场进行稳定，但数据流显示这次波动并非系统错误，而是...情感共鸣。
放学时分，豆豆己经能自如控制量子-物质转换。小家伙甚至用黑洞"烤箱"自己尝试做曲奇，结果创造出一种新型时空小甜饼——咬下去会短暂地看到童年记忆。
"周一见！"豆豆挥着手跳进莉娜打开的维度通道，身体己经能稳定保持90%量子化，"我要带真曲奇给'大眼睛'吃！"
暗物质"眼睛"闻言眨了眨，瞳孔里闪过一丝期待。星尘瘫在暗物质秋千上，发辫的星系团子暗淡得像耗尽能量的灯泡："当老师...比打架累多了。"
许明远正在厨房分析曲奇的量子配方，严谨地记录着"1单位母爱=3.14个味觉标准值"。周瑾望向窗外，银河系的某条旋臂上，几颗恒星调皮地组成了曲奇形状，又迅速散开，像害羞的孩子。
在120亿光年外的宇宙边缘，古老存在的"触须"轻轻颤动，第一次传递出清晰的信号：
【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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