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何,清容发现罗伯特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掠过她平坦的小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清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朝罗伯特发脾气,说自己虽然落魄了,但也绝不会未婚先孕。
她的孩子绝不可能是一个可耻的私生子。
罗伯特沉默了很久,与她对视的蓝眸深邃得近乎墨色,只轻声问了一句:“你能保证......保证永远不离开我吗?”
清容也难得沉默了,这段关系始于她的精心设计,但现在的走向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要是罗伯特真那么爱她,那就让她坐上卡文迪许家女主人的位置,她自然愿意留在他身边。
若是他没那个心思,她又何必把一身荣华安危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不过一个男人罢了。
无论他身份多么显赫,地位多么尊崇,若不能成为她向上攀援的阶梯,在她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能提供优渥物质生活的工具。
这样的工具,外面比比皆是。
思绪飘忽间,她想起了床头柜深处——那里藏着贾斯帕偷偷帮她弄来的药丸,据她额娘说,是宫里流出的避孕秘方。
清容暗自松了口气。
她实在讨厌这样的胁迫,她的身体,她的肚子,应该只由她自己说了算。
卡文迪许府邸将要举行盛大的宴会,罗伯特本想邀请清容作为女伴,却被她以“小日子”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她才不想牢牢绑死在罗伯特身上,惹得一身骚。
在卡文迪许家的这段时间,她偶尔能从仆人嘴里听到些许关于罗伯特的信息碎片。
比如他原本有个门当户对、即将完婚的未婚妻,却被诺福克议员家的小姐玛格丽特截胡,据说这位玛格丽特小姐曾深得女王喜爱,对罗伯特情根深种,为了抢到他用尽手段。
逼得罗伯特前两年借考察之名到国外避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回国后或许是迫于某些政治上的考虑还是和她订了婚,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这位玛格丽特小姐被送到F国姑姑家教养,到现在也没回来。
不过贾斯帕打听到这位玛格丽特小姐,快要回来了。
好歹她前十几年都活在这个圈子里,尽管一个是东方,一个在西方,但其中权力漩涡的内核是不变的,当知道罗伯特有这么复杂的感情纠葛,清容瞬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不是她不相信男人......
好吧,她是不相信男人,而且她更担心那个传闻中的女人。
女人的妒火有多可怕,她亲眼见识过。
在这偌大的Y国,她不过一个没钱没势力的孤女,她才不想沦为他们权力游戏下的炮灰,总要想办法自保才行。
盯着脖颈间的小鸟吊坠,清容沉思片刻,阿瑟那张与罗伯特相似的脸从她脑海一闪而过。
夜色如墨,卡文迪许府邸在水晶吊灯与摇曳烛火的映照下,恍若一座流淌着黄金的宫殿。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奢靡的气息在空气中无声流淌。
三楼房间的窗边,清容静静伫立。
床头台灯在她身前投下朦胧的光晕,纤细的身影仿佛被无边的夜色温柔包裹,又似一道绮丽的剪影,蜿蜒在光影交界处。
后庭院深处,婆娑树影掩映的凉亭内,一点猩红明灭不定。
阿瑟斜倚着冰冷的石柱,指间香烟氤氲出青色烟雾,他不发一言地吞吐着,任由烟雾模糊了棱角锐利的侧颜。
今天他特意穿了正式的银灰色西装三件套,藏蓝条纹领带一丝不苟,勾勒出利落的脖颈线条。剪裁精良的布料服帖地包裹着他肩宽腿长的身躯,遒劲的肌肉线条在挺括西装下若隐若现,透出一种野性的不驯。
眉峰如墨,眼窝深窄,那双绿色的瞳孔在暗处闪烁着危险而迷人的幽光,上层贵胄与生俱来的矜贵淡漠和他骨子里透出的傲慢不羁浑然一体。
在宴会上敷衍地晃了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影,又被那些凑上来的面孔扰得心烦,他索性寻了这片幽静地暂避。
不多时,他眼尖地瞥见罗伯特避开喧闹的人群,拎着那只的白色蠢狗,悄然从侧门上了楼。
阿瑟站在原地,一股莫名的烦闷再次涌上心头。
近来这种情绪总是挥之不去,连尼古丁也压不住,反而越抽越躁。
他死死盯着那扇侧门,忽然徒手狠狠掐灭了烟头,指尖传来灼痛,带着一丝扭曲的清醒。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碾了一脚,迈开长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楼梯拐角处,光线异常昏暗。
幽深的过道里,身形挺拔的男人将怀中娇小的少女死死禁锢在臂弯与冰冷的墙壁之间。
一条手臂铁箍般环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插进她乌黑如云的发间,弯下腰的男人以一种全然掠夺的姿态,迷醉地吻着怀里的少女。
罗伯特原本一丝不苟向后梳拢的棕发己然凌乱,汗湿的额角贴着几缕散落的发丝,更添了几分失控的性感。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唇舌激烈交缠时发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湿濡声响,以及少女被堵在喉咙深处、断断续续、破碎不堪的喘息与细微呻吟。
而那只白色的蠢狗,此刻异常警觉地趴在他们脚边,竖着耳朵,一双狗眼在昏暗中闪着幽冷的绿光,死死锁定拐角处的阿瑟。
首到——
少女在男人更激烈的索求中,身体被迫后仰,几乎完全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一阵窒息般的眩晕袭来,她无意识地睁开那双乌润的大眼睛。
长睫剧烈颤抖,视线尚未聚焦。
她的目光,茫然地掠过罗伯特棕色发丝的缝隙。
穿过走廊昏沉摇曳的光线,撞见楼梯口一道悄无声息伫立的人影。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眼不眨地看着,也不知看了多久。
乌黑的瞳孔骤然紧缩。
猝不及防,对上了一道比周遭阴影更粘稠阴郁的目光。
距离有些远,清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能清晰感受到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冰冷、粘腻,似有条湿冷的蛇缓缓爬过肌肤。
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本该是心照不宣的一幕?阿瑟心间无端升起股暴烈的戾气。
又凭什么,明明是三个人的空间,却只有他像一只见不得光的爬虫,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觊觎着不该属于他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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