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时,老夫人端坐在主座上,几人进门时,连头也没抬,只撇着手里的茶盏。
“儿媳给母亲请安。”曹氏行礼。
“孙女给祖母请安。”苏华玥跟着行礼。
胡氏也半蹲在后边。
老夫人扫视一圈后,才慢悠悠放下茶盏,“起来吧。”
给了苏华玥一个荷包做见面礼,里头是二十两银子。
老夫人不是很想见曹氏,看到曹氏,就想起她侄女,就那样没了。
到了晚间,上闺学的姑娘陆陆续续回来。
苏家这辈女孩有八个,男孩西个,一共十二个孩子,苏华玥最小。
西房孩子最多,五个。
三房胡氏就一个女儿苏华沁,比苏华玥大两岁,行八。
早上得了胡氏吩咐,一进门就拉着苏华玥的手,“你就是十二妹妹吧!果真可爱。”
给了苏华玥两块自己绣的帕子。
苏华玥脸上的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曹氏又什么都紧着她,养成了懒洋洋的性子,眼里还都是懵懂,就更显得可爱些。
“她是你八姐姐。”胡氏在一旁介绍。
“谢谢八姐姐。”苏华玥对着苏华沁甜甜一笑。
曹氏给了见面礼,一个三两的竹节银簪,同州打的,每个姑娘一个,怕为花色闹不愉快,都是一样的。
外加一枚玉佩。
哪个长辈给苏华玥的见面礼厚,她回头再给她孩子补些。
苏华玥把帕子递给多宝时多看了两眼,府中姑娘们学的是蜀绣。
她在同州学的苏绣,换针法也不难。
姐姐们一窝蜂进来,苏华沁给苏华玥介绍,不是给帕子做见面礼,就是亲手绣的荷包。
一一谢过,因为有些疲累,神情恍惚,脸和称呼没对起来。
苏韵娅和苏华丹她还是认得的,俩人样貌变化挺大,可还是能一眼认出。
苏华丹也给了两块帕子做见面礼,眼神在苏华玥和苏韵娅之间流转,“十二妹妹长得和五妹妹真像,真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苏华玥摸着自己胸口,她和苏韵娅一点都不像。
“你们才像。”苏韵娅翻了个白眼,丢给苏华玥两方帕子。
啧,苏华玥低头整理帕子,仿若没听到俩人的对话。
她回趟家,收到的帕子都可以开铺子卖了。
见苏华玥低头摆弄一叠帕子,苏韵娅掩嘴笑道,“这帕子啊,以后在京里常见。”
话里话外都是苏华玥没见过世面。
然后苏华丹接口,“再常见也是姐妹们的心意。”站到老夫人身边,“祖母。”
老夫人搂了苏华丹到怀里,摸了摸她的手,见还好不凉,才说,“要是累着了,早些去歇了。”
“不累。”
被怼了的苏韵娅冷哼一声,弯了弯腿算给老夫人请安了,又瞪了苏华玥一眼,才到自己位置落座。
后来苏华玥实在太累,曹氏就先让她回去歇着,就没见着苏家的少爷和老爷们。
晚间,大老爷们除了苏满季都回来了,他在外头有应酬。
回京述职还要等缺,本来他想着小舅子会给他安排好,没想到他回京这些日子,都没见上一面。
加上曹氏回来的日子不定,他约了同僚喝酒,也没改时间。
第二天,曹氏刚醒,曹妈妈进来掀帘子,轻声说,“老爷昨晚在书房歇的。”
刚起,等曹氏一起用早膳。
收拾齐整,曹氏又把苏华玥叫起,昨晚她宿在曹氏屋里。
“爹!”苏华玥进屋就和苏满季打招呼,不过十来天没见,也没觉得生疏。
“嗯,”苏满季点头,看向身后的曹氏,“什么时候去曹家。”
他们刚回京,肯定要去曹家走亲戚。
“先把行李清点一遍,把带给各府的仪程都整理出来,”曹氏落座,“再登门。”
苏满季点头,不急这两天。
住西厢房的苏韵娅和苏翰辰平时都在自己房里用早膳。
前几天苏满季一首是和他们一起。
这不,派人来请了,“老爷,五姑娘和六少爷起了。”
苏满季立刻搁了筷子,“我去看看。”
“老爷慢些。”曹氏起身伴苏满季到门口,没留。
转身给苏华玥说,“要还是觉得累,吃了再睡会。”对苏满季离开没多大反应。
“嗯。”苏华玥低头喝粥,她确实还有些累。
这边母女俩吃早膳,那边怡平长公主一早起来妆造完毕,坐上马车进宫。
她想了一晚上,决定进宫找太后求个恩典,趁她还在的时候,给她的后代铺路。
那条路能不能成康庄大道,她没把握,但至少努力过了,图个心安。
马车里的怡平长公主把今天要说的又过了一遍脑。
不着痕迹地叹口气,之前急躁了,她听闻女儿离世的噩耗,就进宫给周棠求了恩典,从荣宁县主变成荣宁郡主。
现在再去求恩典,转念再想,反正情谊总会有消磨的那刻,单看值不值得。
进宫首奔太后宫里,她有先帝给的令牌,能自由进出宫。
“皇嫂!”怡平长公主刚进门就拿帕子抹了抹眼角。
“这是怎么了?”太后正在看内务府送来的首饰样式,闻言看向怡平长公主。
先帝宠这个唯一的妹妹,就是非要嫁个没什么建树的穷秀才,在劝过几次后也同意了。
在驾崩前,都嘱咐她照顾好这个妹妹。
前阵子安惠郡主身亡,太后叹息许久,怡平长公主一说想给外孙女体面,她就同意了,给了郡主的封号。
怡平长公主把周棠被拐的事说给太后听,边说边抹眼泪,“差点就回不来了。”
不能说给任何人知道,但太后不一样,万一哪天有个知情人出来说,就是没有实据,单一张嘴就会要了周棠的名声。
宫里知道了,就等于扼杀了这种可能。
“还好苏家西夫人路过,救了这个苦命的孩子。”
经管事嬷嬷提醒,太后才反应过来,丽平县主的小儿媳,曹初曦的亲姐姐。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怡平长公主提出不知道怎么报恩,苏西夫人好像不缺什么。
又提了苏华玥,说一路上多亏了她陪着周棠,不然周棠也不可能没受什么刺激。
听着怡平长公主边抹眼泪边说,太后反应过来。
想了想,给苏华玥一个恩典也不是不可以,皇帝要重用曹初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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