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衣点头。
“见过就好。”卫本堂声音带着奇特的引导力,“你在脑海中想象白鹤的姿态,想象它们独立于湖面之上,嬉戏、觅食、展翅的动作,去感受它们的意境……拳随心动,意在拳先!”
李丰衣闭上眼,脑海中白鹤身影翩然浮现。
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抓住了他!
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鹤的悠远与灵动!周身暖流涌动,向着心脏汇聚!
一旁的卫本堂瞳孔骤缩!第三遍!他竟然就摸到了‘意’的门槛?!
想当初自己可是趴在湖边喂了两个月蚊子才开窍!
这悟性……简首是妖孽!
可越是这样,他心中那份惋惜就越发沉重——没有资源,再高的悟性,也要被这贫瘠的矿场磨灭!
“咕噜噜——!” 腹中雷鸣般的抗议将李丰衣从意境中拉回。
强烈的饥饿感如同魔爪,瞬间攫住了他,心脏处的暖意也迅速消退。
“饿了吧?”卫本堂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洞明,“我说过,练拳是引子,五脏淬炼的‘柴薪’,全凭吃进去的油水!你午饭那点荤腥,撑三遍拳,己是极限。”
穷文富武! 这西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丰衣心上。
没有肉食精粮,连“努力”的资格都没有!
他猛地抬头,望向白雪覆盖的深山,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不能再等了!
当天下午,李丰衣便行动起来。
伙房顺点蔫菜叶,矿工处借来破竹篓、麻绳、锄镐、斧头。
趁着天色尚早,他背着这简陋的“猎具”,一头扎进了寒风凛冽的山林。
他必须在曾荣眼皮底下争取时间。
窑炉改进工程临近尾声,曾荣心情正好,给了他一定的自由度——只要每天准时点卯,把窑炉的事“办利索”。
积雪未融,寒风如刀。李丰衣裹紧曾荣赏的棉袄,像一头孤狼,在寂静的山林中仔细搜寻。兽踪被不断飘落的雪沫掩盖。
小半个时辰过去,一无所获。
腹中饥饿感如影随形,身体因练拳后的消耗而阵阵发虚。
难道真要空手而归? 一股强烈的失落和不甘涌上心头。
他不敢深入,怕迷路,更怕被误认为逃跑。
咬咬牙,在两棵歪脖老松间选了个点。
挖浅坑,铺菜叶;削树枝做扳机,麻绳打活套;竹篓做机关,积雪掩痕迹……一连布置了六个简陋却蕴含巧思的触碰陷阱。
“老天爷,给条活路吧!” 他对着冰冷的山林低语,扛起工具,拖着疲惫饥饿的身体返程。
第一天,陷阱空空如也。晚饭前,他强打精神去窑炉处“巡视”了一圈。
曾荣正满面红光地监督着最后收尾——那座倒焰窑,凝聚着李丰衣现代智慧的结晶,即将迎来首次点火。
“李书吏!就等你了!这炉子,真能行?”曾荣语气热切,这关系到他仕途的敲门砖。
李丰衣压下心中的焦虑,展现出十足的自信:“大人放心!此窑火焰倒流,热力均匀,成灰品质必超以往!”
他详细解释了火焰“上升—倒流—下沉”的循环原理,听得曾荣和周围工匠连连点头。
两天后,炉火熄灭。
曾荣颤抖着手,捧起一捧雪白细腻、毫无夹生的新灰,激动得声音发颤:“好!好石灰!极品!李丰衣,你立了大功!”
李丰衣适时抛出更大的诱饵:“大人,这只是开始。若能建成分焰式龙窑……产量,至少翻一番!”
“翻一番?!”曾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拍着李丰衣的肩膀,画下大饼:“好!好!李丰衣,只要你帮本官把这龙窑也建起来,别说赦免,本官保你前程似锦!”
李丰衣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低头:“卑职不敢奢望前程,只求一个‘活在当下’的安稳。”
他巧妙地提醒着自己的“戴罪之身”。
曾荣立刻会意,大笑道:“本官岂是食言之人?赦免请功的折子,今日便发!”
他当场挥毫,将奏报写好,命人快马送出。
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大半,李丰衣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等待。
他打定主意:赦免文书一日不到手,龙窑的核心技术,就一日不吐!
曾荣心情大好,对李丰衣越发“器重”,连龙窑的“考察选址”也一并交给他。
李丰衣心领神会,立刻将“考察”变成了上山摸鱼练拳兼查看陷阱的绝佳掩护。
雪坡上,李丰衣单足而立,鹤拳再起。
这一次,拳意愈发圆融,心脏处暖流持续奔涌,每一次跳动都强劲有力,仿佛有微弱的热力要透体而出!
“好小子!”卫本堂忍不住喝彩,“鹤拳小成!这才几天?!”
这速度,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记住,待你鹤拳大成,拳动之时,心火自燃,红光隐现,便是心脏淬炼功成之兆!那时,便可转修下一形拳法!”
李丰衣收拳,心脏处的暖意迅速被腹中翻江倒海的饥饿吞噬。
又饿了!
他无奈地望向山林深处,那六个陷阱如同石沉大海。
“这么多天了……连根兔子毛都没有?”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焦虑啃噬着他。
这片看似广袤的山林,难道真被矿场的喧嚣彻底掏空,吝啬到不肯给他一丝生机?
没有肉食,他的武道之路,眼看就要被这该死的饥饿生生掐断!
怀揣着最后一丝近乎渺茫的希望,李丰衣扛着冰冷的锄头,再次踏入死寂的山林。
积雪在脚下发出令人心慌的“咯吱”声。
一个,两个,三个……陷阱空空如也,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希望如同被寒风吹熄的烛火,一点点黯淡下去。
“又空了……”
他站在倒数第二个陷阱旁,望着平整的雪面,苦涩地低语。
刺骨的寒意仿佛顺着脚底钻入骨髓,混合着绝望。
只剩下最后一个陷阱了,它在下方两百多米的一个背阴陡坡下。
李丰衣扶着粗糙冰冷的树干,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动。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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