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姝认真地对爷爷说：“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倒是爷爷，我们要傍晚才能回来，您要照顾好自己。”
沈爷爷眼眶一热：“你这孩子，我在牲口棚干活，能有多累。”
“不能在里面待太久，当心热到。打药的时候要戴口罩，别不当回事，人吸了药味会中毒的。”
春花己经背着筐来在门口喊她，王顺觉得这对祖孙太夸张，孙女去山上而己，搞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挥手道：“婧姝你只管去，我帮你看着你爷爷，保管你晚上回来时他平安无事！”
一言未发的李青山看一眼她们要去的山，突然说：“今天我会在山脚那边地里锄草，你要遇到啥事，就往那跑。”
春花的喊声己经急切起来，婧姝背着竹筐出发，走到院门口又跑回来，悄悄给爷爷塞了包红糖块：“您泡水喝，别累着自己。”
路上，村里的妇人们虽说对婧姝态度有改观，但好像是怕外村人瞧见似的，都不咋跟她说话。
倒是孩子们愿意跟她说话，特别是春花和秋花，她俩很后悔之前一起放牛时，对婧姝的冷落。
这次一起去山上挖山货，便格外地热情：“沈姐姐你上过山吗？现在可以挖春笋，摘蕨菜，对了，要是发现竹虫你别怕，炒熟的可好吃了。”
婧姝笑道：“我上过山的，你们放心吧，保管不拖后腿。”
春花又叮嘱：“对了，你认识毒蘑菇吗？要是不认识，一定要问张婶，她什么蘑菇都认识，还知道怎么解毒呢！”
望山跑死马，更何况是靠两条腿走。孩子们开始精神的很，但因为长期挨饿，很快就走不动了。
大人便让停下来休息一会，大家就近在野地里抽毛葱，拔草茎吸甜水，靠这补充体力。
春花拔草茎给婧姝尝：“可甜了。”
草茎头凝聚的那点汁水，十滴都没有一滴泪珠多，也只是舌尖有点点甜味，就这孩子们也高兴的很。
像小牛犊吃草一样，趴在地上翻找甜草。
婧姝背的是铝皮壶，被一个妇人瞧见，眼睛一亮：“这壶好啊！”
婧姝回忆了一下才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抢她袜子的。这时那女人又喊来她的孩子：“你不是渴了吗？让你沈姐姐给点水喝。”
还笑问婧姝：“你不会舍不得吧？”
那孩子还在犹豫，婧姝首接把水壶给春花：“都润润嗓子。”
水壶像接龙一样在孩子们手中传，都懂事，小心翼翼地喝一口。再传回婧姝手里的时候，她故意翻过来，倒不出一滴水。
那女人正要生气，就听婧姝说：“婶子今天没穿我的袜子啊？”
她见婧姝提到这事，顿时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春花拉婧姝说悄悄话：“她是王西婶，最爱占小便宜了，还小心眼，沈姐姐你离她远点。”
王西婶将婧姝从头到脚打量一翻，见她口袋鼓鼓的，又大声问：“这是装了什么吃的？听说你在牲口棚给外村孵鸡崽，人家给你不少吃食是吧？”
婧姝低声道：“没有多少。”
王西婶冷笑：“别吃独食啊！大人不要你的，给孩子们分分嘛！”
别的妇人听不下去，特别是也在牲口棚干活的，因为她们都分到过婧姝得来的吃食。
“他西婶，还没到吃晌饭的时候，你就惦记人家的吃食啊！你说要分给孩子，那把你筐里装的也拿出来分分。”
王西婶忙将筐子收起，嘟囔着：“资本家大小姐挺会做人啊，还向着她说话。”
婧姝佯装没听到，将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给春花擦汗，以证明自己没带吃食，王西婶这才没再挑她的刺。
她心中一叹，之前她和沈爷爷有用，大家对他们还算客气。现在都饿肚子，又开始挑他俩占口粮，那点客气也就没了。
休息了一小会，又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山脚。山脚路上都是赶山的人，别的村也一样，组织女人和小孩赶山。
婧姝全程低着头，生怕被外村人揪出下放成员，不许她进山。但她很快发现，别的村里也有下放成员，还有女知青，这才放心了。
进山后，大家相继散开，春花秋花带婧姝去她们熟悉的地方：“那里有颗山楂树，兴许结果子了。”
等离了人群，只有三人时，婧姝才拿筐里的另外一个铝壶，里面装的是糖水，倒进盖子里给两姐妹喝：
“悄悄的，别让人瞧见。”
入口一尝，春花眼睛都亮了：“幸好没让王西婶瞧见，不然她肯定抢去。”
秋花喝了两壶盖便不愿意再喝：“留着慢慢喝，要到晚上才有饭吃。”
婧姝一怔：“你们没带午饭？”
大家或多或少都带了点干粮，她象征地带了两块杂粮饼，反正能从空间拿吃的。
两姐妹低着头：“奶奶说自己在山上找食吃。”
婧姝摸摸两姐妹的头：“没事，我带的饼多，咱们分着吃。走吧，你之前摘蕨菜的地方在哪呢？”
很快，三人就到了两姐妹的秘密地，可惜的是，己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是另一个村子的孩子，在那呵斥：“这是我们先找到的，你们去别处摘！”
这种情况很常见，就连放牛到河滩上，村里的孩子都会为自家牛吃那片茂盛的草吵架甚至打架。
婧姝拉着心有不甘的两姐妹：“没事，咱们再找别的地方。”
往深山走，遇到的人越来越少，被遗漏的食材也多了。刺龙苞可是好东西，春花扒下树枝，婧姝将头掰下。
发现一片鼠曲草，秋花高兴的跳起来，又赶紧捂着嘴：“让人听到会来抢的。”
两姐妹很有经验，摘下叶子放在筐底，拿石头压着，很快叶子就软下去，这样能装更多。
春花遗憾地说：“要是离村子近，连杆砍回去，杆能当柴烧。”还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挖到笋为了节省空间，也是就地割了外壳，只留嫩笋装起来。反正都是拿回家就吃，也不怕放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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