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雾还未散尽,凌星蹲在福利院生锈的铁栅栏外,鸭舌帽檐投下的阴影完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看见黎洋蹲在庭院角落,晨光为他挺拔的脊背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他正耐心地将面包掰成小块,喂食一只瘸腿的三花猫。那只猫警惕地嗅着他的指尖,最终小心翼翼地叼走了食物。
凌星微微挑眉。这个在学校永远冷着脸的学霸,此刻嘴角竟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真实得让她想起自己拍第一部电视剧女主时,导演喊"卡"后她下意识露出的笑容。
"你打算蹲到什么时候?"
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凌星手一抖,差点碰倒旁边的空易拉罐。黎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半米处,手里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露出打折的猫粮和医用纱布。
"我..."她下意识要辩解,手腕上的月亮手链却在转身时撞上铁栅栏,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洋的目光在那颗泛着幽黄晕彩的宝石上停留了两秒,眉头微蹙:"这个..."
凌星心头一紧。这条手链是她觉得好看,便从首饰盒里拿出来戴的,但具体来历她并不知道。
"好像在珠宝杂志上见过。"黎洋移开视线,语气平淡,"金黄月宝石?"
她松了口气,随即又警觉起来——他是在试探?
"拼多多买的仿品。"她故意晃了晃手腕,"十九块九包邮。"
黎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她刻意做旧的帆布鞋——鞋帮处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压边。他眼神微动,却什么也没说。
"苏思玥。"她突然开口,像是在和自己较劲,"我的名字。"
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黎洋弯腰抱起那只三花猫。
"随你。"他头也不回地走进院子,"别踩到花。"
凌里没有跟上去,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经常来这里。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福利院斑驳的走廊深处。
阳光渐渐驱散了晨雾,她才注意到墙角的水泥裂缝中,顽强地生长着一丛白色小花。花瓣上还挂着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猫冻干——这是她今早特意从便利店买的。
"喵~"那只瘸腿的三花猫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警惕地看着她。
苏思玥没有贸然靠近,只是将猫冻干倒在一旁的塑料盖上,然后退后几步。猫咪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她看着猫咪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微笑。这时,她注意到地上有一张被揉皱的便利贴,上面写着"福利院物资清单",字迹工整有力,显然是黎洋的笔迹。
凌星没有去捡,只是默默记下了上面列出的几样物品:猫粮、绷带、儿童维生素...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最后看了一眼福利院斑驳的招牌。转身离开时,她掏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了几个字:"下周带些维生素来。"
晨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深秋特有的凉爽。凌星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这个早晨似乎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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