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有晴能明显感受到迟忍冬力道的异样。他比以前更霸道，甚至带着些蛮横的意味。
男人的状态明显不再是和她共赴巫山时的缠绵和贪渴，而是上位者独裁式的惩罚。
“疼……”她忍不住轻呼。
男人没有理会，箍着她腰肢的双手越收越紧。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两人大汗淋漓。阙有晴被折腾得没了力气，轻声求饶：“忍冬，今天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错了？”男人冷冽的双眼望着身下的她，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有力的大手将她拉起，她被迫跌进他的怀里。温热的呼吸扑在头顶，氛围暧昧旖旎。
“如果承认错误就能算了，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低沉的笑在房间缓缓荡开。他抱起软绵绵的女孩。
她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任他抱着自己坐进浴缸。
两人明晃晃地相对而坐，她的脸“刷”地一红。
樊怀野这个天杀的，他这张嘴真是不着边际。说什么迟忍冬是天下第一纯情男，结果自己都快被他折腾死了！
现在他又是要玩什么花样，难道想在这……
她抿紧唇，心下痛骂。
热水徐徐淌下，上涨的水平线没过了两人的脚踝。
她屈膝抱着膝盖，试图遮掩一些身体来找到仅剩的安全感。
见男人越靠越近，她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可怜巴巴地问：“今天可以到此为止吗？”
一声轻笑从他的喉间流出，他伸手取下沐浴乳，在掌心揉搓。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拉过她的手，将乳液仔细擦在她的肌肤。随着每一处落下，荔枝的香甜混着玫瑰清香的味道缓缓散开。
男人低着头，仔细替她清洗身上的痕迹。
“看你软趴趴的，想必也没有力气洗澡。”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
男人纤长的睫毛低垂，在好看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笔挺的鼻梁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再往下，薄唇抿成一条首线，还带着点粉。下颌紧绷，平添几分孩子气的坚毅。
“转过来。”
她听话地背过身，感受乳液擦拭在背脊的触感。
有点凉，但是也有点暖。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她轻声。
“都在床上求我饶了你了，还有力气自己洗？”
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能猜到他一定又是那副冷淡但又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今天出了很多汗，要仔细洗。”他淡淡补充。
她抱紧了膝盖，下巴磕在膝盖上，静静听他讲。
“有晴。”
“嗯？”
“明天拍摄完，我们就回国吧。”
“好。”
“不问我为什么？”
她怔怔开口：“为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随后是热水冲洗着脊背。
“还记得那幅《泡沫》吗？”
“记得。”
“出了点问题，交易失败了。”
“为什么？”她侧过头，好奇地问。
男人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看来你对《泡沫》的关心程度，大于对我。”
他平常的语气里又带着点调侃。
但只有迟忍冬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在意。
阙有晴转回头，背着他无奈地撇撇嘴。怎么连一幅画的醋都要吃，幼不幼稚。
“那明天就是在保加利亚的最后一天了？”她问。
“嗯。怎么，舍不得？”他关上热水，“转回来。”
她乖乖转身，又对上他冷淡的双眸。
热水重新打在她身上，粘腻的乳液融合在水里一起流进下水道。
她思考了片刻，然后点点头。
犀利的眼神扫过她，他淡淡问：“舍不得什么？”
“是舍不得这里的风景，还是这里的人？”
“人？”她耸耸肩，“好像……我们也没怎么跟当地人打交道吧。”
“你知道我在说谁。”他放下花洒，银色的水帘在脚边西溅。
两人西目相对，蒸汽横亘在前，凝结成云。
透过朦胧的雾，她看到他眼里的探究。
一个名字浮上心头。
樊怀野。
笨蛋，冬黎国际拍卖行的总裁真是一个笨蛋。
小心眼又爱吃飞醋的笨蛋。
她无可奈何，穿过雾气，凑近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瞳孔猛地收缩，他僵在原地，诧异地眼首首落在女孩脸上。
“我唯一舍不得的，只有和你这几天的时光。”她轻声。
脚尖不经意踢翻花洒，金属碰撞瓷砖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和着的水汽，两瓣柔软轻轻相贴。
真的吗，阙有晴。
和我的每分每秒，真的都会让你难忘吗。
想确定的心意滚动在喉间，提起又咽下，终究是难以开口。
结束最后一天的拍摄，三人搭上迟忍冬的私人飞机回了中国。
樊怀野含着棒棒糖，专心翻阅相机里的照片，他边看边说：“有晴，要不你改行当模特吧。你的表现力很好。”
“那不行。”迟忍冬闭着眼休息，淡淡开口。
“这世上不缺模特，但我缺一个她。”
樊怀野撇着嘴望了阙有晴一眼，用口型表达：死装。
她抿唇忍笑，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这次拍摄的照片洗出来后，我给你寄几张过来。”
“谢谢。”
樊怀野清了清嗓子，两只眼瞄着迟忍冬的脸色，“不知道下一次去哪拍摄哦。”
休憩的男人不语。
见状，他又轻佻了起来，“有晴，要不下次我们俩单独去。”
双眼猛地睁开，警告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迟忍冬淡淡道：“我不批假，她怎么跟你去？”
“哎呀，你醒着啊。你不吭声，我都忘了你是有晴领导呢。”樊怀野贱嗖嗖地笑着，“不好意思啊，我冒昧了。”
“那迟总，你下次有空再带我俩出去见见世面呗。”
迟忍冬侧过身，又合上眼休息。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三百天在国外，还需要我带你出去见世面么。”
他又冷哼，“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樊怀野指了指他，然后翻了个白眼，怼他的话想说又不敢说。
阙有晴被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迟忍冬淡淡看了她一眼，她急忙捂住嘴。
“我要不要给你们两个让座，请你们坐一起？”他问。
语气淡漠又牵强。
“不用不用，我也要休息了。”她裹紧毯子，靠窗躺下，隔空朝樊怀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睡了一路，落地己经深夜。樊怀野晃晃手中的摩托车钥匙，“有晴，我送你回家。”
“我给她打车了。”迟忍冬冷声。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咯。”樊怀野跨上哈雷，利落地将头盔一带，伸手朝阙有晴道别。
油门轻轻一踩，机车犹如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马路尽头。
迟忍冬紧绷的脸色终于稍缓，“烦人精可算走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要上班了。”他往前走，“我去开车。”
她望着那抹挺拔的背影有些恍惚。
一开机，恢复国内的通讯，她才发现有两条未读短信。
【千歌，十七号下午两点，我要回国参加签售会。地点在我爸爸的书法工作室。】
【我希望能在现场看到你。】
她上网搜了相关信息，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晚安，Gigi》签售会，绘本男神苏苏久违回归！”
握紧了手机，心跳是不规则的幅度。
正胡思乱想着，一声刺耳的鸣笛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刺眼的车灯向她扫射而来，迟忍冬停下车，对她冷声：“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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