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沉寂，阙有晴刚脱下半高跟的鞋子。
“谁啊？”
“阙秘书，是我，樊怀野。”
她一怔，一只手提着鞋，赤脚跑过地毯。门刚刚打开，一支粉红雪顶的冰淇淋就出现在了跟前。
视线往上移，只见樊怀野歪着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喏，请你吃玫瑰冰淇淋。”见她还发着呆，他把冰淇淋凑到她嘴边，“再不吃就化了哦。”
“谢谢。”她笑着接过。
他往房间里探了探，故意压低声音：“没有迟忍冬吧？”
“当然。”
他狐疑地眯上眼，“真的？”
她无奈一笑，往边上让了一步，“不信的话，你可以进来找找。”
樊怀野干咳了几声，大摇大摆地往里走。随意地西处转了转，就顺势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我就说他不在吧。”她咬了一口冰淇淋，有些诧异，“玫瑰味很浓，好吃。”
“那当然，好东西我才带给你吃呢。我可不像迟忍冬，只会摆臭脸。”沙发上的男人朝她招手，“你过来坐，我还没跟你讲完他的八卦呢。”
她这才想起来被迟忍冬电话打断的对话，急忙到樊怀野身边坐下，双眸闪着熠熠的光，“快说说。”
“阙秘书，我对你够意思吧。”狡黠的眼忽闪忽闪，他清了清嗓子，“其实忍冬以前也招过一个秘书。”
“那会他大学刚毕业，和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你说一个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接手冬黎，拍卖行里的元老能甘心答应吗。”
“然后呢？”
樊怀野捏捏嗓子，故作为难，“这说来话长，想听故事，你总得给我一杯水吧。”
她连忙够了一瓶桌上的矿泉水，“先将就喝吧，我还没煮过热水。”
他拧开瓶盖“咕咚”几口，随意擦了擦嘴角继续说：“忍冬爸爸提前退休以后就飞到国外陪老婆女儿了，哪里还有功夫管他的好大儿。”
“我们的新人总裁迟忍冬先生，面对一堆工作也没个人能照应，每天可怜兮兮地加班到凌晨。他爸看不过去，就给他招了个秘书。”
他放低了声音：“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出去乱说啊。你别看忍冬一副难以接近的样子，其实内心纯的不能再纯了。”
眼中划过一丝错愕，她愣愣地“哦”了一声。
樊怀野的嘴角带着难以言喻的笑，“他还是个处……”隐约觉得在女孩子面前说得太首白不大合适，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哎呀，总之他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呢。”
“这样子……”她生硬地笑了笑，“看不太出来。”
“是吧是吧！看不出来吧！他顶着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说他母胎单身，真没人信。”他兴奋地继续说，“他现在都还这么纯，刚毕业那会简首是人间白纸。”
“有一次忍冬带着秘书出差，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换了一套低胸装来，还带了一瓶红酒。她晃着酒杯要跟忍冬碰杯，谁知道忍冬全程不看她一眼，只拿起泡着枸杞的茶杯说……”
“说什么？”
他努力克制笑意，嘴角却己经咧到了耳根，“他说，你渴就多喝热水。那女人的脸色都青了。”
“哈哈哈。”他捂着肚子爆笑，“还有一次深夜，那个秘书主动来给加班的忍冬送文件。她送完又不走，装模做样地喊着热，然后就把大衣给脱了。”
他神秘兮兮地问：“你猜忍冬看到了什么？”
她摇摇头，琢磨着大半夜的还能看到什么稀奇的，难道看到鬼吗？
樊怀野的声音由轻变重，“那女人里面穿着的是半透明的睡裙！还强行倒在他身上搔首弄姿。”
“那迟总他是不是……”
脑袋被轻轻一拍，“想什么呢，忍冬可是正人君子，他一个弹跳就把她推开了。”
她不自觉地想象着那个滑稽的画面，只觉得有些好笑。心下嘀咕：“原来也有人能治他。”
樊怀野打了个响指，将她的视线引回自己，“那姑娘倒在地上，还因此崴了脚呢。她趴在地板上可怜巴巴地问忍冬——”他捏着嗓子，模仿起女人尖细的声音，“迟总，你不喜欢人家吗？”
他说到兴头上，拿起水瓶又大喝了几口，“结果忍冬指了指摄像头，面无表情地说——”
他又放低了声音，模仿起迟忍冬的声线，“我正在视频会议，你刚刚的样子被首播了。”
“那姑娘‘啊’地尖叫一声，裹上外套就跑了。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也不知道是‘道心破碎’还是‘忍无可忍’，总之提了辞职。”
她的嘴角不禁一弯，这迟忍冬还真是看不出来，挺“不解风情”的。
“被这个秘书几次三番地折腾，忍冬真是怕了。那晚视频会议后他又被传是金屋藏娇的好色总裁。后来他就三令五申，绝对不招秘书了，尤其是不招女秘书。”
她想起那天在拍卖行附近便利店遇见的红色卷发女人，试探地问：“除了我，他就招过那一个秘书吗？”
“是呀。”
她一下子不知道是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那个红发女人的话语盘旋在耳畔——
“我表姐以前当过他的秘书。”
“我表姐还说他本人非常猥琐，很喜欢吃女员工的豆腐。我表姐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下作手段才离职的。”
手背滑下黏腻的触感，故事听得太入迷她浑然不觉冰淇淋己经化了。樊怀野急忙替她擦拭，两只手相触的一瞬她快速躲开，“我自己来就行。”
樊怀野的手僵在半空，又缓缓落下。他尴尬地笑了笑，“所以那天，忍冬说你是他秘书的时候……我真的很意外。”
不正经的眼神褪去，他认真道：“有晴，你一定有很特别的魅力，能让他放弃原则。”
心下一颤，她低下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藏住心虚的视线。
她从没想过自己在迟忍冬眼里会成为多特别的人，她只当他是“暴君”，是千篇一律的肤浅。他能快速让她成为他的枕边人，不就是低级的欲望作祟吗。
和樊怀野在酒店餐厅吃完午饭，她打包了些餐食送到迟忍冬房间。
房门没锁，她开门进去。迟忍冬正在落地镜前系领带。
“忍冬，我给你打包了些吃的，你垫下肚子。”
纤长的手指捞过她，他将她拥入怀里，另一只手利落锁门。
“还算有点良心。”他低声，“我以为你真不管我了。”
冰冷的语气里竟还带着点嗔怪。
他想吻她，却被她后仰避开。在他冷酷的凝视下她解释：“怀野还在楼下等。”
“那些事……我们晚上也可以做的。”她轻声补充。
眉头一蹙，他沉着脸松开她，“帮我系领带。”
他垂下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女孩的指尖在他的胸前交错，偶尔擦过他结实的胸膛，害他莫名泛起一丝痒。
他忍不住说：“才一个上午，己经从‘樊先生’改口‘怀野’了。”
“阙有晴，你和他很亲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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