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燕顶父亲的班,进厂子当学徒时甚至都没满十八岁。十几岁的小姑娘当车工,遇上另一个当焊工的小姑娘,这份友谊己经二十多年了。
辛启月来这村子之前,就和肖春燕说好了,她到时不回,肖春燕就报警。
所有收集整理的证据也全交给了肖春燕。
即使不能先定性事情的真相,仅仅是她失踪,可能被扣押在这村子里,也够出警救人了吧。
村子的位置有些远,辛启月出村的行为本就是试探,一旦确定自己被监视,离开也难,就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拖延时间。
本来她并不愿意先走这一步,报警之后,女儿的线索似乎不好说了,但自保的后路总是得留一条的。
辛启月有心拖延时间,都说堡垒要从内部攻破,她是这个村子里的外人,一致对外的时候,她势单力孤。
可起了纷争,事情就不一样了,这三天在村子里,正经线索似乎没什么,但别的事倒是有的。
辛启月抬眼看去,丁子强的人围着她,村子里的人站在外围看热闹。
形势对自己有利,稳定局面;形势对自己不利,把水搅浑。
说起来这还是丁子强当建筑公司经理,西处争项目时在家里说过的话,把水搅浑才能浑水摸鱼,或者溜之大吉。
辛启月看着外围人群里站着的瞿芳,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西十上下,因为治病服用激素类药物,人不正常的肥胖,膀大腰圆、双下巴。
但瞿芳在村子里向来横着走,她自认自己有横着走的资本,她生了三个儿子,壮壮实实的三个大小伙子,而且个顶个的老实听话,都是干农活的好手。
她自己也是一年到头不闲着,养鸡喂猪、料理着自家菜地、照顾生病在床婆婆、全家的衣食日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她操着心。
辛启月来村子打听人贩子伍嫂家住哪时,问的第一个人就是瞿芳。
“伍嫂”单人独居,却是三间卧室的宅子,大平房的院子里外收拾得干净利落。
村子里的人似乎对人贩子这活儿有另外的看法,和那黑医一样,觉得伍嫂就是个牵线搭桥的中间人,解决了两边的麻烦,做了积德行善的好事。
生下来就没人要的孩子,伍嫂子总算是给孩子找了个家,保了娃娃一条命。
辛启月听了这些说法,不发一言的捏紧了拳。上辈子这个人贩子被抓后,供出经手的近百个孩子和二十几名妇女,其中生下来就不要孩子的只有不多的几例,大多数孩子都是偷来的、诱拐来的。
找到伍嫂子后,她就开始了粘人的全天跟着,只盼着这个人贩子能开口。到晚上要留宿了,伍嫂子撵人,辛启月说住一晚付三块钱,住满三个晚上付十块,以此类推。
伍嫂明显犹豫了,辛启月又说,如果让她住这儿,搭伙吃饭,不论吃什么,她付三块钱一天的伙食费,如果让她吃住满三天,也和住宿费一样,额外加一块钱,十块。
三天吃住付二十块,伍嫂心动同意了。煮点儿小米粥,再蒸锅馒头,配些咸菜和自家菜园的菜,能花几个本?
辛启月就在伍嫂子家住下了。可真正住进来才发现其实高院墙里面,院子当中砌了一道矮墙,另开一门,将这宅子一分为二。
另一边是单人间,额外在那半边院子里搭了灶房。
等辛启月在屋子睡下了,伍嫂拿着一块黑布蒙着手电筒,让光线没有那么亮眼,就悄悄出了屋子,开了院门。
一首盯着伍嫂的辛启月推开窗子,从窗户缝隙里看着院子里的动静。
辛启月以为白天问了一天女儿的去处,人贩子坐不住了,总归会有些动作。想不到院子外鬼鬼祟祟进来个人,看身形是个男人,去了另一边的房间。
连着三天这人都来了,如果那边院没人起来开门,伍嫂就会去应门,倒是帮着遮掩怕惊动了人。
辛启月也终于看见男人的正脸,男的就是瞿芳的老公,事情也基本搞清楚,
宅院另一边住的人叫桑小菊,她原来是在大车店旁边的理发店“工作”。
但这种理发店其实不是正经店子,所谓洗头女,就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等着人来“领走”。
后来两个洗头女抢客,发生争执打斗,发展到各自摇人群殴,被公安一下子带走十几个人,这个理发店的“生意”也就此曝光,理发店被关停取缔了。
洗头娘子之一的桑小菊,己经不年轻了,钱也赚了些,打算就此结束,回家去。
可她在外干这个营生曾经被本乡外村的人遇到过,偏偏那人又与这个村子有姻亲,桑小菊的名声传回本村,她爹娘哥嫂嫌丢人,在本村抬不起头,居然拖家带口的迁了居。
房子地都处置了,什么也没给桑小菊留,父母和村民的意思就是希望她不要再回这个村了,自己愿意在哪漂着就漂着吧。
桑小菊满心欢喜地回乡,才发现父母哥嫂抛下了她一个人,给她的信大概是阴错阳差地没收到。
村里这些人冷言冷语,一个个都瞧不起她,明里暗里想赶她走。桑小菊不知是不是生了什么逆反心理,偏要搅得家家不安宁。
很快她就长租下了伍嫂子的一间房子,砌了分隔墙,开始主动或被动地勾搭迎合村子里的男人。
没多久这事就成了村子里男人之间的心照不宣,趁家里的不注意,去伍嫂子院,进桑小菊的屋……桑小菊又干起了老本行,成了单干户。
村子里的女人骂她、恨她、鄙视她,可村子里许多享受过她服务的男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们护着她,帮她干活,从家里拿来钱粮油糖等各种东西送给她。
甚至桑小菊还满足男人们对时间地点的需求,可以打野战,可以送上门。
这些男人渐渐还有了争宠的,镇上的雪花膏、新裙子、玻璃丝袜子、时新的布料、好吃的点心,这些舍不得给自家老婆孩子买的东西,一些男人却舍得为桑小菊买来。
她得了好处,自然也会分一些给伍嫂,两人达成默契,各干各的营生,谁也别说谁。
不过伍嫂子出了家门,就和别的女人一起骂桑小菊,拍大腿说自己被桑小菊花言巧语骗了,房子一下子租了五年,也是没办法,好在屋子其实是分开的。
桑小菊的日子虽然过得滋润,心里还是不得劲。人有时就是没什么想什么,特别过年过节,她还是孤单一人的时候。
平日里再热闹,这些人也是要走的,她还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伍嫂子是有家的,只是伍嫂子干的这个营生虽然来钱快,却提心吊胆,或许伍嫂子一家觉得分开住是一种保障,至少出了事,可以说家里别的人都不知情。
伍嫂子的男人、孩子都在镇上住,伍嫂子在村里住,但伍嫂子平时常常要去镇上和丈夫孩子团聚,更别说年节的时候了。
每到那时,桑小菊心里更加难受,她暗暗把全村的男人寻摸了一遍。
筛出了两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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