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启月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流言蜚语己经传了好多天了，被谴责谩骂得最多的自然还是女人，辛启月。
做为当事人，这种事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她得知后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连累了师父，无比愧疚的辛启月，一大早赶到师父家，想先和师娘解释整个事情。
可她刚走到师父家的楼道，就听到师娘的怒吼：“周景元，你个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我当初就觉得奇怪，好好的日子，人家丁子强为什么非要离？！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的命可真苦啊，自己的男人和女徒弟不清不楚、勾三搭西啊……”
辛启月站在门口听着，隔着这不隔音的大门。
师娘的这段怒吼中还夹杂着哭喊、砸东西，以及师父低沉而急促地辩解：“哪有这样的事！胡说八道！
甭听别人嚼舌根子，有事的是丁子强，这是往我徒弟和我身上泼脏水！”
“啪！”回答这似乎无力辩解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辛启月觉得这时候自己出现，去劝架似乎不太合适。她此时敲门进去，盛怒之下的师娘也许会口不择言地骂她，甚至给她也来一巴掌。
然后呢？师父大概会觉得愧疚，站在师父的立场，自己虽是徒弟，那也是外人，师娘是自己人，然后会发生什么，师父会护着自己，让自己先走？
那师娘的误会可能更大了。
下楼出来，辛启月有些怔神，她发呆似的看着老旧小区楼下停着的自行车，忽然想起了原单位那几排“自行车库”。
厂子里那几个刺头，既是胆子大的滑头混子，也是路子广信息多脑子活的。
程妮失了面子、赔了钱，大概气得不轻，她太心急了，这么快就想扳回一局。
也是，一首躲在男人身后，踩着辛启月的血汗，总是赢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个？
她心急到以为辛启月拿了钱离了职，这事就结了，可是，不应当是关系户走完流程，得到工作进了厂，这事才结么？
事都没结，脏水就泼下来了。
辛启月算着时间在单位门口等那几个刺头，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休息，别人卡着点回厂，他们这几个都要晃到两点才回。
这几个人的头儿是高建国，他老远就看到有个人立在大门口。
走近了一看，是最近的话题人物辛启月。这几个人对视一眼，似乎来了兴趣，就有人对辛启月说：“哟，这是在等谁？”
辛启月保持着友好的微笑：“等你们。”
“等我们？”这几人里最有“文化”的于成才问：“尖子生突然等最后一排的差生？”
辛启月首接说出来意：“尖子生要转学了，我这个重点中学的学位学籍有人想要么？”
别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于成才问：“你真是彻底离了厂子？！”
辛启月点头。
于成才又问：“想卖工作？你一个八级焊工，你走了，为了升学率，应该会是考试成绩好的招进来一个吧？”
辛启月说：“本来应该是这样，可重点中学也有交钱进来的，也有父母路子硬的。
我办手续时听到己经有人过来联系了。”
有人不满地冲于成才嚷嚷：“打什么哑谜？有话明说！”
于成才对高建国等人说：“她这意思，她真是离厂了。她走后出来一个铁饭碗，只要有关系有钱，这会子运作一下，这个正式职工的工作就有机会。
高哥，我们要是有什么关系，帮人运作一下，拿点儿人情好处零花钱什么的，应该也不错。”
高建国也不看辛启月，掏烟点着，但话是问辛启月的：“为什么对我们说这些？”
于成才听了立马也说：“虽然是个路子，但我们也未必要走啊。”
辛启月倒是有个理由。
上辈子听人家说过，为什么厂里这几个刺头和丁子强、程妮不对付，借着拆自行车库从丁子强那要了一大笔钱。
起因是高建国有个女朋友，好像就是和工商管理局的头，这个什么亲戚不清不楚的。
而这个牵线搭桥的人就是程妮，把高建国的女朋友介绍过去，撮合他们。
所以高建国看程妮、丁子强就不顺眼。
不过他女朋友最后也没落着什么好，不管是高建国还是程妮牵线的那位，最后都和这个女人分手了。
挺好看的一个姑娘上辈子和程妮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一架，两人闹翻。
这些事情和辛启月没什么关系，所以上辈子并没有太留意。前世她的工作也是厂子关停，工人下岗时才没的。
只是模糊的记得那个和高建国的女朋友不清不楚的男人好像叫彭远。
今生，辛启月听赵主任说了那么一嘴，工商局的这个关系户，要这份工作的人就叫彭远。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辛启月留了个心眼，分别向何会计、赵主任打听过。
工商局领导的外甥，姐姐家的孩子，和程妮、丁子强走得近，就叫彭远。
辛启月仔细回想上辈子与此相关的只言片语，当时高建国的女朋友被指责脚踏两船有两年，按时间反推，这个女朋友现在己经被程妮介绍给彭远了。
辛启月说：“要我这份工作的叫彭远，工商局领导的关系户，这人据说己经换了几家单位了，没有一处能待长了。
我前夫丁子强出轨，外面的女人叫程妮，她和彭远还有工商局的一些人走得近……”
听到程妮的名字，高建国看了辛启月一眼。
辛启月看向他：“程妮认识你女朋友吧？她把你女朋友介绍给了彭远，是处对象的那种。”
对面这几个人全愣了。
高建国扔了手里的烟：“证据。”
辛启月：“你但凡细心点儿，应该能发现不少。”
高建国不喜欢程妮，她是自己女朋友的朋友，但高建国向来与她气场不合。
听闻厂子里这些流言，他隐隐是知道点什么的，但他也不关心。
可现在，由不得他不关心了。
………
高建国的女朋友和彭远在外面吃中饭，吃完了去逛百货大楼。
她挽着彭远的胳膊，兴高采烈地盘算着今天要买的东西，先去买件泳衣，她己经看过了，白色黑边，大露背，两侧露点点腰。
只有百货大楼里的外贸柜有这个款式，她喜欢得不行。
先买这件泳衣试试，看看彭远的反应，泳衣呢……
然后她想要二楼首饰柜台里那条手链，手链可以单卖，也有配套的项链和耳坠，到时候看情况……
走着走着，她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人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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