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启月等的就是这句话：“赵主任，有人看上这个工作了吧？
何必让背后捅我一刀的人，平白落了这个人情好处？
既是举报兼职，您就慢慢查，不能凭一封信、一面之词就定了调子吧。
您这拖些时日不办，但风声出去了，想要个铁饭碗的人都会盯着这事。
时间长了，就算我离开了，又得两三个人争这一个工作，那就不一定落在如今这层关系上了吧？
所以他们肯定希望越快越好，不声不响这事就办完了是最好。
如果对方想快点办，我可以把这份工作出价转让，让丁子强、程妮出钱把我这工作买断，再去送这个人情。
赵主任，我父母加我，两代三人都是厂子里的，厂子算是我的娘家。
您人脉广、消息准，我前面说的这些是不是实情，您想查证落实也不难。
出去兼职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我也不瞒您，我也不想前夫再踩着我得益。
如果您不愿帮我传个话，我也只能把这事闹大，一个领导一个领导地去找，只为了把时间拖长了，事的前因后果弄得人人知晓，那最后什么结果没人知道。
我就是想让他们觉得，十拿九稳的事也不一定稳，生了变数后花落谁家也未可知。“
何会计一拍大腿：“对！反正被他们害得工作都丢了，那干嘛不把真相说出来？
他们想要工作，就出钱买断，钱也不能少要！按你前夫那份做假的设备清单款要。”
赵主任看着何会计这么个摇旗呐喊的有些头疼，但如果能和和气气地解决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且何会计瞪着一双气鼓鼓的眼睛看着自己，如果自己不答应帮辛启月，只怕何会计这就会和他嚷嚷起来。
他并不想把自己陷到麻烦或争斗里，传个话而己也没多难。
“辛同志，那这样，我呢就把你的这个情况反馈一下。你呢，行事也别冲动。兼职那边，你看是不是先停一下？”
辛启月答应得爽快：“主任，您要我停我肯定停，从一开始接这活，累死累活的干，也不是为了我。”
等何会计和辛启月从赵主任办公室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何会计问：“我没掉链子吧？”
辛启月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何大姐，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赵主任可能没这么容易松口。”
何会计笑了：“这就是来自群众的压力。”
辛启月：“走，我请您吃饭！”
上辈子，何会计就是向她伸出援手的人。辛启月那时什么都闷在心里，不愿和任何人说，自己一个人扛着。
在她失去一切浑浑噩噩的那些年，何会计、王若兰明里暗里的帮衬自己。
当赵主任叫人来车间找自己，让自己去他办公室时，她问传话人知不知道什么事？一把大白兔奶糖成功地问出了好像是举报兼职的事。
借口手上有个电焊的急活儿，把时间推了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辛启月找了何会计，什么都和她说了，想请她推波助澜。何会计果然爽快地答应了。
………
工商局头儿的司机小张和化工厂某位大头的秘书一起抽烟聊天，司机得知了举报后续，辛启月要把事情闹大。
如果闹大，这事就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
得正儿八经的调查举报内容，实地走访，形成报告。处理意见也得开会讨论、得出结论，报批，通报公告，形式程序都得走完。
这么一来，时间就拉长到两三个月。
这事就怕僧多粥少、夜长梦多。
而且人家辛启月说的也是实情，举报人这边虽然占着理，却亏着心，还是让他们出笔钱买断吧，这样快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司机听了，转头把这话传给了程妮：“你要想在头儿那落人情，不可能让领导出钱去买断吧，我是为你考虑才先告诉你。”
程妮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谢谢，说：“这事我肯定全部处理好，哪能让领导沾上那胡搅蛮缠的人。”
转头回去气得对着丁子强大骂：“你还说她是个老实人，除了一天到晚干活以外，啥也不会，这就是你嘴里的老实人，她这是要害死我！
要是没有人家小张给我通风报信，我这马屁差点就拍在马腿上了！”
丁子强听了也烦，本以为是件一石二鸟的好事儿。
辛启月没了工作，还不上房贷，他们就有机会把那个房子搞到手。辛启月和慕冬住她娘家那小房不就好了？
而这份正式职工的工作，正好可以让程妮拿去送个人情。
丁子强皱眉：“我们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狠了？”
程妮冷笑一声：“你什么意思？！现在可怜上了？
我还上赶着求你不成，那会儿你自己天天追着我，叫我心尖尖儿，说我是天上云，她是地上泥。
那些钱那些事都是你自愿为我付的、为我办的。我逼着你了？”
丁子强一把拽过来，将人搂在怀里：“为个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我给你最好的，还担心你看不上。
她什么都不配，就配赚点钱给你花！”
程妮听了一撇嘴：“别把她和我一起比。现在怎么办？”
丁子强笑着继续哄：“那肯定不能差你的面子啊！咱就买断了呗。”
程妮甩出一张纸条：“你瞧瞧，你那老实人要的数！”
丁子强看了心里咯噔一下，这数眼熟啊，虽然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但大数他是记得的，而且他为了逼真，做的表出的价自然是有零有整的。
这数就是当初他骗辛启月为自己还账的数吧？
丁子强有点儿心虚，他问程妮：“小张还和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知道当初我们骗她，要她还债的事了？”
程妮想了想：“说不好，小张这一块说得云山雾罩的。当着我的面，可能不会说得太清楚。
小张关心的是工作和买断。
你不是说她是老实人嘛，可能只是看我们在一起了，有些猜测吧。”
丁子强掏出银行卡：“虽说钱不少，可再拖下去把事拖黄了，这张卡上的钱刚好差不多，你看着办吧。
剩下的，你买两支口红，或者请小张吃个饭。”
程妮接过卡：“这事投鼠忌器的，怕事没办好得罪了人，钱我给她，但这口气我咽不下。
她给我来这么一下，我总得回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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