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我们再找找。”
阿影摇头:“不在,就是不在。”她望进许深眼底:“不用自我欺骗。”
许深握紧她手,安慰的话无从说。
阿影望向天际翻滚着的暗紫色辐射云,“两种可能。要么,去了沃土;要么,出了意外。”
许深:“不会有意外,我们朝沃土赶,说不定能追上。”
阿影朝他扯扯嘴角,虽说可能性很小,但一路找过去比待在这里等要好。
她收起装备,扛他下山,“去沃土。”
前往沃土的路,全程由阿影接手。她手上方向盘,脚下油门,眼睛没离开过前方和后视镜。
许深望着她愈渐沉重的眉头,心里憋着一股难受劲。为她而苦,为她的担心而苦,为她眼里没他而苦。
阿影齿间磨着他耳垂,“发呆、放空、走神,为什么?”
许深紧闭唇,眼紧盯她眼。
阿影洞悉着轻抚他脸,指面蹭他五官,双腿紧圈他腰,“没有不在乎。你的感受,对我很重要。更没后悔,当时选择帮你。”
许深揉碎负面,“我也很在乎你感受。我希望你没烦恼,不是整日寡欢,一天比一天低沉。如果他不在沃土,那我陪你,天涯海角,也帮你找到他。”
阿影抱紧他,“谢谢你。”
许深转开脸,“我不要这种话。”
阿影捧正他的脸,扭动时吻上他眼,“喜欢你,好喜欢。”
许深颤抖闭眼,“嗯,听到了。”
重卡在沙海中行驶近一天,他们看到了那片奇迹海洋。海洋围聚着的翡翠色绿植,在金灿灿的沙砾上划出一道分割线。
清爽的凉风袭来,清新空气夹杂一丝丝海风的气息。阿影拂开长发,眺望着呼吸,“好美。”
蓝色的、象征着安全的防护罩,如一个巨型透明碗将沃土盖住。周围严防死守,只留一个重兵把守的出入口。
许深在入口处被拦停。他出示维达统帅的证明后,士兵们对他肃然行礼再放行。
沃土沿途都有指示。
开进沃土车辆都没办法自由行驶,必须跟着指示,开进刚造好的检测大厅,接受辐射检测。
阿影跳下重卡,脱下防护服,环顾。
肥沃的绿植土壤,全新的建筑科技,正从0到1进化,是让人既欣喜又期待的过程。
“女士这边请。”
阿影在士兵的指示下,接受仪器扫描。扫描结果第一时间反映在大屏上。辐射指数良好。她被放入休息区等待。
软软沙发,能治愈她所有蜷缩驾驶座狭小空间的疲惫。她合眼,快速投入休息。
不知过多久,一声“阿影小姐”响起。
阿影醒来看去。
小于他们崭新武装服,威风凛凛走出,一改睡荒野的糟糕模样。
她视线定格最前方的许深,迅速起身。
他换上代表着维达统帅的高规格制服。外是暗红丝绒大氅,内是哑光流体质感的装甲礼服,头顶高顶窄檐军帽,胸口尖塔徽章熠熠生辉。
行动时,大氅浮动,配合他完美石雕般的深邃面孔,英姿飒爽。
阿影扑过去,上下左右地将他摸个遍。
许深悦然双眼,抓住她乱摸的手,轻轻拍了下她手背,“人多,注意。”
阿影:“这身,好帅。”
许深自我审视,“会吗?我倒觉得太过繁复,行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阿影偏头看向休息厅大门口。
许深跟看过去:“怎么了?”
阿影:“有人来了,很多。”
许深:“应该是维达留守沃土的兵长。”
他手掌蹭蹭她脸,“你去后面等我,我跟他们完成对接,就帮你询问阿荡的事。”
阿影偏头吻他掌心,“好。”
休息室大门被推开,鱼贯而入的持枪武装兵整齐步伐进入,分列两侧后静止不动。
来迎接的士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许深,你来得还真是晚。我都以为,你折在这西行路上了。”
许深注视大门,首到视线闯入抹亮色,他惊诧,“陆崖,怎么会是你?”
与武装士兵们格格不入的碎花彩衬衫,如误闯的肃然场合的花蝴蝶,给正经的迎接仪式,添上几分不正经。
陆崖双手插兜,翩翩而来,“怎么不能是我?你觉得该让谁来接你才不算寒碜?”
许深:“陆教授说笑了,您来接我,我深感荣幸。”
余光微侧,想去看阿影。
他没忘,她在点到陆崖时,疑似回想的模样。尽管他没问,她也没说,但他肯定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她会怎样?
会像刚刚见他那般,兴奋上前吗?
陆崖好奇伸头,往许深瞥去的方向看,“您在看什么?”
许深错步挡他面前,“没什么。”
陆崖眼皮一翻。把他当贼一样防呢?
不过许深跟他矛盾不大,他给秦然准备的下马威,这会儿是用不上了。
“许院长……”
陆崖瞟一眼许深身上的维达统帅正装,半躬身,换了个称呼。
“许统帅,如今沃土最高士官是鄙人。您是维达派来的最高统帅,我这边自然不能怠慢。请随我移驾餐厅,用过饭后,我们来谈返程事宜。”
许深:“返程?谁?”
陆崖理所当然:“您来接管沃土,当然是我返程。”
许深闻言,莫名多出些真心实意的笑,“返程好啊。陆教授在沃土辛苦了这么久,是该回维达和家人团聚,好好休息。”
陆崖不明所以他的开心劲从哪来,这么想从他手里接手沃土当老大?
“有一件事,我想跟您打听一下。”
许深一凛,有些紧张,“你说。”
陆崖:“我掌管沃土后才知道的,当初秦然返程,不是维达授权。那他私离沃土,维达那边是怎么处置他的?”
许深虚惊一场,但他也听出陆崖对秦然的敌意。陆崖语气里,皆是想听到秦然落难的期盼。
他奇道:“你跟他有仇?”
陆崖眸子转一圈,拖长余音,“那自然是没有的。”
许深点头,看来是有的。
他道:“本来该由他护送这一批物资,但他不听调令,所有才由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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