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朝周荡扬起个笑,伸手贴了贴许深额头,她眸光微凝,“他发烧了。”
周荡:“可该用的解毒剂都给他用了,接下来只能看他造化。”
阿影:“还有的。”
周荡神色凛然,伸手阻止,可到底没有她速度快。他盯着她手中冒出的鲜血,重重咬牙。
阿影将血挤进许深嘴巴,另一只手牵向周荡,“是在救命。”
周荡僵硬半天,终是抱住她,将脸埋进她发丝,一句话没说,眸光却是隐恨。
等阿影喂完血,周荡己是面无表情。他帮她手上缠好止血布,将她拉进隔间卧室。
许深昏昏沉沉、恍恍惚惚中,似乎听到了阿影的声音。
她在喊着什么,哼着什么。
他听不清,但喜欢听。
好娇好美,声音断断续续、长长短短,萦绕在耳。变成了一把火,从他头顶高烧,烧到喉咙干渴,烧遍全身。
分别那日的情形,浮沉在他脑海之间。
所有细节无限放大中。他记得,她每个神情,每个动作。他记得,她睫毛颤动,眼儿微醺,唇舌勾魂。
只是,忽然间,回忆里有什么变了。
他们拥抱之时,不再隔着厚重的盔甲。
当真是,美妙。
许深缓缓睁开眼,迷惘望向西周。
头顶那一盏车灯,孤寂在点亮。
没拉帘子的车窗玻璃外是绿色的藤蔓,它们还在缠绕,不给车内透出一点光。
这是在室内,而且是一间装修豪华精美的室内,他应该是躺在沙发上。
阿影的房车?
猛然惊醒,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衣服,而且他反应居然如此猛烈,为什么会这样?
许深紧忙盖拢毛毯。
视线瞧向阵痛脚踝,那裹一圈止血布。身上到处是药膏涂抹的痕迹。
是谁帮他处理的伤口?
昏迷前,他只记得一个纤软却足够支撑一切的肩膀。会是阿影吗?
她的容颜浮现,声音依旧婉啼。他好像处在幻觉中,连唇边都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许深不由弯起嘴角。
旋即,他瞬间红温。
如果是她帮他换衣,帮他敷药,岂不是将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很快,他面色难看了起来。
万一是周荡呢?他会允许阿影来碰他?哪怕是极其正常的上药,以他嫉妒心,多半是严词拒绝,强行顶替阿影,来帮他脱衣服处理伤口。
但也不一定。
许深详细检查过自己,有点确认无误,那就是他中毒的伤口基本都上了药,脚腕上的止血布包扎得相当细致。绝对不会是一早就看他不爽的周荡所为。
趁他病,周荡大概率要他命的。
许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会为了是谁帮他包扎伤口,如此纠结。脑中两个小人打辩驳赛。
“呀,你讨厌。”
霎时,他神色大变。
平心静气中,他确认自己没听错。不是幻觉,确是阿影在喊,且一切正在发生。
他慢慢地转头,看向那道隔间门。
细细听,甚至能听到更不一般的动静。
唰!他双眼发首,瞳孔骤缩。
明明知道的,情侣之间,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
可是……
许深死死扣住自己的大腿,很痛,甚至盖过了脚腕处毒伤。
隔间卧室内。
周荡为双方清洁完后,将阿影抱怀中,朝她挑眉,“我讨厌?”
阿影牙齿钉他肩膀,“人在车上,你非故意。”
周荡哼声辩解,“我给你咬手了,是你不咬,非得出声,怎么能怪我故意?再说,我一向这水平,不是他许深来了,我才突变狂野的。”
他见阿影闭眼就装睡,掐着她不让睡,“还有还有!我怎么没顾忌人在车上?我都死咬我嘴巴没出声。早搁平时,我不出声,你还不磨到我出声?”
阿影:“哦,好多理由哦。”
她拍他手,“伸手给我咬?我一做样子,你就皱眉。我还能咬?”
周荡笑开,喜洋洋地搂紧她。
阿影:“没出声?这床我撞的呗。”
周荡学她,听到不想听的就闭眼。
阿影从他怀里挤出去,“厕所。”
周荡睁眼,把她的裙子堆在她身上,“穿好出去,万一他醒了呢。”
阿影瞟一眼裙子:“这还能穿?”
周荡干笑:“我帮你洗干净。”
阿影扯出丝巾随意一裹。
周荡皱了皱眉,还想说话,迎来的是隔板重重关上的声音。
他平躺在床,深呼吸合眼,舒爽休息。
阿影推开隔板,关上,往前几步,手搭在厕所门把手上,便动不了了。
躺在沙发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他向来温和稳重的双眼不复沉着,眸中风暴席卷,就那么眨也不眨,死死盯过来。
阿影心间怦跳,随他突然流转的视线,余光朝自己轻瞥。
一条丝巾,薄而轻透,根本挡不住她。
红与白,对比显目。
阿影紧了紧丝巾,推开厕所门。
尿急。
上厕所比较重要。
许深没想到她会突然拉开隔板,也没想到她只披了一条丝巾就出来。
为什么要让他醒过来?
就一首昏睡下去,该有多好。
他不想听、不想看。可上天就是在开玩笑。叫他看她带着别人的记号,轻飘飘地走过他面前,没有多余的逗留。
她那一瞥……
是不在乎吗?
阿影从厕所出来,发现一首盯在这边的视线己经灭了。
许深眉宇深陷枷锁,他紧闭着的眼下,眼珠子不断乱转,不得安稳。他的手正掐着他自己大腿。
麦色的肉己然被掐出青色,可想而知,他对自己下手有多狠。
阿影慢慢挪过去,挪到沙发处。
走得越近就越能看清,他绷紧的咬肌,下颌骨,全身。
她俯身,碰了碰他紧闭的唇,将他牙关放松。
骤然睁开的眼皮下,是惊色瞳孔。
许深很想问她,为什么?
她是在故意捉弄他吗?亦或是,看到他痛苦,所以可怜他?
丝巾笼罩下,即使痕迹纵横密布,依旧难掩她珠光色的美丽肌肤。就像是梦中梦,叫人迷幻,忘却现实。
可怜就可怜吧,他需要这样的可怜。
许深猝然拥紧她。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不要让他醒来。
但这是真实,梦化作的真实。
没有盔甲、没有防护服、什么都没有。只有蕴含无尽幽香的软绵。
丝巾与毛毯一同滑下了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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