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房的屋门己经被摧残得关不上。
试多次后，楚言终于选择放弃。如此几番磋磨，他脸上褪去暴怒红，反倒冷静了。
阿影扫一眼好似被抢劫过的客厅，将踹倒的椅子端正，坐上去。
明明惹他生气的她在这，他偏偏同一扇门置气。
好在，他回头看她时，虽说板着的脸依旧冷冰冰，但看起来好歹恢复了正常。
楚言回头，对她悠然自处的德行，见怪不怪，内心麻木到起不来一丝波澜。
他将阿影拖到自己房间，甩下。
“周荡在不在你那？”
阿影沉默，长长沉默。
既然是问周荡，那最近跟他有关的事，只有，刺杀与盗刀。
楚言忍不住再次冒火，平时不都是一句一噎他？问到这个男人，她就闭嘴了？
“说话！这个时候不哑巴了？”
阿影：“不在。找他做什么？”
楚言信她鬼话。
上次怕他在乔余那揭露，就停止借钱。
之后担心他抓住人家姐姐，不惜让自己受伤也要抢马绳。
此刻脸上又全是维护之色……
她说不在，就一定在。
他冷笑：“他在影仓对吗？”
阿影：“你回答我，我回答你。”
楚言怒：“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想要知道很简单，派人去影仓搜就可以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先问你吗？我在给你机会！”
阿影：“机会？”
楚言阴恻恻，“给你机会，让我信任。若你是和他串谋起来，帮海蓝颠覆我维达，我真的会杀了你。”
阿影啧。这就是心怀权势的男人，紧要关头，只要影响他大业，两权相害取其轻。什么喜欢不喜欢，什么舍得不舍得，都会被他弃掉。
“不在。”
她咬死这个说法。
爱搜就去搜。
他们想进去大门就得忙活半天，这个动静，周荡肯定能听到，才不会傻傻被抓。
楚言连连嗤笑，嘴就这么硬是么？
“你们在海蓝就认识？他是你的恩主？”
阿影：“是。”
把缘由都给她送上来了，她能不用？
楚言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她说出来，感觉很不一样。
猜想是猜想，他能稳住。
可现在，心口被针刺般，密密麻麻疼。
他脱口指责，“不是喜欢秦然？不是为他要死要活？你就是这么喜欢的？你一个人能同时喜欢两个人？你对得起谁？”
话里话外全是为别人讨公道的正义。
身为主人，他一开始推开了她，就只能为别人，无法为自己，去质问。
阿影：“他们不介意。”
楚言跌坐在床，喃喃细数，“陆崖、许深、秦然、周荡……他们……他们不介意？”
阿影听着他口中点到的名字，对应回想出那一张张各有风格，各具美貌的脸……
她笑，点头，狠狠点头。
介意的，踹了；
不介意的，给机会，让她开心。
楚言麻木着，剥离出冷静，不去深想这话题，“你知不知道，你的周荡做了什么？”
阿影侧着耳朵，看他。
楚言滞缓一口气，“他将维达颇具盛名的制刀梁家家主阉了，还把他家一把传家之刀盗了。他们追他至内城湖，亲眼见他跌进湖里。现正在湖里打捞他……”
阿影捂住嘴，装到底，“湖在哪？”
楚言扒拉开她的手，仔细观察她表情。
“你真的不知道？他没活着回去见你？他真的不在影仓？”
阿影推了他一把，转身去开门。
“我要找他。”
那么近距离看她，再好看的眼睛都会变成斗鸡眼，她要笑场的。
楚言几步跟上，从身后锁住她。
“找到他，再让他被抓梁家抓？他们不会轻易饶了他，抽筋拔骨，你能想象到的最恐怖刑法，他们都会给他用上去报复。你给我清醒点。”
阿影低沉声音，鼻音说话，表达气恨。
“他们害他，我要他们死！”
对于威胁，那就提前防范。
她说的这话，应该能戳中楚言，毕竟，他以后会做同样的事。
楚言冷嗤，“这些人是你说要杀就能杀的？你以为像砍柴一样，人家站着不动让你砍？”
阿影咦，楚言这比喻神乎其神了。
她刀砍人的时候，还真是……像砍柴。
“你能做到，对不对？”
楚言冷呵：“我凭什么去做？就为你一句话，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我绝对不……”
根本没时间去思考、没办法去拒绝。她就这么转过身，踮脚尖，献上吻。
他任她索吻，牙关咬紧，嘴巴闭紧。他站首身体，强忍着没做一点回应。
刚刚她的那句恶心，还深刻在他心底。
嫌他恶心，为了其他男人，竟委曲求全地主动来吻他？
可笑。
阿影撬了他半天没撬动，知他还气着。
既然不想要，有本事像刚刚训她那样，严厉批评她，决绝推开她。
做不到？
看来是很喜欢她，或者说很想要她。那她就更该好好用他了。
“你能做到。”
她啄他脸重复道：“你能做到。”
啄他耳朵，“你能做到。”
啄他喉结，“你能做到！”
楚言合眼偏过头，“明天。”
阿影双眼微喜，明天能一网打尽？
“我相信你。”
她悄悄后退着，摸向门把手。
“那我……先回了？”
楚言抬眸瞬间抓住她，“你要回去哪？”
达到目的就要推开他是么？
她把他当什么？
阿影：“当然是回家，我听你的，不去找，明天过后去。”
见楚言不放手，她攀上他的胸。
“最后一下，放我回去？”
楚言微微往后，错开她的呼吸。
但他没有退很远，唇与唇之间，说话就能碰到。
他冷声，“你不恶心了？”
阿影：“你刚刚回答，能止吐。”
楚言沉眉冷目，话未出口被盖得实在。
阿影推了进去，这次不再是重兵把守。
楚言接住她的侵扰，与她推攘着。
这远比他单方面的索求要美妙得多。
不想再违背心意，哪怕她这吻不是因为喜欢、哪怕她还暧昧着其他男人、哪怕有那么多个哪怕。
这一刻是自他同她亲密接触以来，最美好的一刻。抛却所有顾忌，他将她压上卧室门板，贴合着她，完全沉浸地感受着相互。
他想，他永远不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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