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将领陆续奔赴新的岗位。
沈潇在处理完手头的一些杂务后,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埋首案牍的郭嘉身上。
“奉孝,忙完没有?”沈潇脸上带着笑容,踱步过去,眼神中却藏着几带着关切。
郭嘉闻言抬头,放下手中的毛笔,揉揉眉心,笑道:“沈先生,何事寻我?莫不是又有什么奇思妙想,要与嘉商议?”
“奇思妙想暂时没有,不过倒是有个好去处,想请奉孝一同前往散散心,对你绝对有好处。”
“哦?先生卖的什么关子?”郭嘉被勾起了些兴趣,便起身道:“那嘉便拭目以待。”
沈潇拉着郭嘉便往外走:“去后便知。保证不虚此行。”
二人一路行至蒲津城中医署。经过张机和其弟子们的初步修整,己经是一个简易医院的雏形。
不时有穿着朴素的医工和学徒们提着药篮进进出出,有的在院中石阶上晾晒新采的草药,有的在廊下用石碾细致地研磨药材,还有几个年轻学徒则围着一位老者,聚精会神地聆听他讲解医理。
张机,字仲景,此刻正带着几个年长的弟子,对着一具半人高的木制人体经络模型比划着,声音平和地讲解着穴位与病理的关系。
他见沈潇和郭嘉进来,便停下了讲解,迎了上来。
“沈先生,郭先生,今日怎有空暇来此?”张机拱手。
沈潇回礼道:“张神医,叨扰了。今日特地带奉孝来,想请神医为他瞧瞧身子。”
他指了指郭嘉:“奉孝近来操劳过度,我瞧着他气色不太好,还时常咳嗽,有些担心。”
郭嘉闻言,摆了摆手,笑道:“沈先生太过忧虑了。嘉不过是偶感风寒,些许小恙,何足挂齿。
张机却神色认真起来,他仔细打量郭嘉,见其面色微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嘴唇也有些发干,便道:“郭先生,既来,便让老夫为你诊上一诊吧。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郭嘉见张机如此说,不再推辞,便依言在旁边的木凳上坐下,伸出手腕。
张机将三指搭在郭嘉的脉搏上,闭目凝神,细细感受。
片刻之后,他又换另一只手。诊脉完毕,张机又询问了郭嘉平日的饮食起居、作息习惯以及是否有其他不适。郭嘉一一作答,在提及饮酒时,眼神有些飘忽。
良久,张机才缓缓开口:“郭先生,你这身体,若再不加以调理,恐怕长此以往,会积劳成疾,亏损根本啊。”
张机继续道:“郭先生思虑过甚,心脾两虚,加之饮酒无度,作息不调,内有虚火,外感风邪,故而时常咳嗽,精神不济。此非一日之寒,需得好生将养。”
他随即开出一张药方,递给一旁的弟子,吩咐道:“按此方抓药,早晚各一副,温水煎服。”
然后,张机又郑重地对郭嘉道:“郭军师,药石不过是辅助。要想身体康健,还需谨记几条。”
“第一,忌酒!”张机语气加重,不容商量,“至少半年之内,滴酒不沾。待身体调养好了,日后也需浅尝辄止,不可再似从前那般豪饮。”
郭嘉闻言,面露难色:“张神医,这……能否通融一二?少饮几杯如何?”
“第二,”张机没理会郭嘉的苦瓜脸和讨价还价,继续道,“忌女色,至少三个月。房事过度,最耗元精,于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郭嘉的脸更苦,下意识地看看沈潇,眼神里满是“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潇在一旁看得想笑,又强行忍住,心想:这下可把奉孝的两大爱好都给禁了,看他还怎么“人生得意须尽欢”。
“第三,”张机目光锐利地盯着郭嘉,“可是沾染了五石散之类的丹药?”
郭嘉眼神闪烁,没有首接回答,但表情己经说明一切。这个时代,服用五石散在士人中颇为流行,号称能提神醒脑,激发灵感。
张机叹了口气:“此物看似神妙,实则透支身体,久服必伤根本,更兼助长虚火,与你病情有碍。此物,也需戒断!”
一连三个“忌”,压在郭嘉心头。
他苦笑道:“张神医,你这……是要嘉的命啊!人生在世,若无美酒佳人,岂不乏味至极?”
沈潇连忙打圆场:“奉孝,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张神医也是为你好。身体是本钱嘛,咱们还得一起辅佐主公,开创大业呢!这酒和……呃,那些事儿,就先忍忍。”
“至于五石散,那玩意儿确实不是好东西,戒了正好。你想想,等你身体好后,还怕没机会?”
张机见郭嘉虽有不愿,但并未激烈反对,便道:“郭先生若能遵医嘱,配合药饵,再辅以适当的调养之法,半年之后,当可见起色。”
沈潇连忙又问道:“张神医,可有什么好的锻炼身体的法子?奉孝平日里总坐着不动,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张机思忖片刻,道:“老夫早年曾有幸与神医华元化(华佗)有过数面之缘,得他传授过一套名为‘五禽戏’的导引吐纳之术。”
“模仿虎、鹿、熊、猿、鸟五种动物的姿态动作,持之以恒,可强身健体,活络气血,对你等久坐之人,颇有裨益。”
“五禽戏?”沈潇心中一动,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连忙道:“还请张神医不吝赐教!我与奉孝一同学习!”
张机倒也爽快,当即起身,在院中空地上,将虎之威猛、鹿之安舒、熊之沉稳、猿之灵巧、鸟之轻捷,一一演练起来。
他的动作不快,舒展大方,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某种韵律,与自然相合。
沈潇看得津津有味,郭嘉起初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看着看着,也觉得这套动作颇为精妙,并非简单的模仿。
演练完毕,张机道:“此五禽戏,每日清晨或傍晚练习一二遍,贵在坚持。沈先生若有兴趣,也可一同练习。”
沈潇一拍大腿:“练!必须练!奉孝,从明日起,我陪你一起练!咱们也来学学虎啸山林,猿摘仙桃!”
他转头对郭嘉挤眉弄眼,一副“我够意思吧”的表情。
郭嘉看着沈潇兴致勃勃的样子,再想想自己那三个“忌”,无奈地叹口气,点点头:“好吧,便依先生所言。”
于是,从次日起,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潇便会准时出现在郭嘉的营帐外,拖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郭嘉,来到营中一处僻静的空地上。
张机派来一位颇有耐心的年轻弟子指导他们。
沈潇这现代宅男,身体协调性不是一般的差,是很差,学起这些模仿动物的动作,更是显得有些笨拙滑稽。
那“熊运”,他晃起来像只找不着北的醉熊;那“鸟伸”,他伸展手臂的样子,倒像只扑腾着翅膀却飞不起来的雏鸟。
时常引得一旁早起操练路过的兵士们投来好奇又忍俊不禁的目光。
黄舞蝶有时也会在不远处练武,看到沈潇笨拙的样子,嘴角总是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却满是温柔的笑意。
而郭嘉,这位算无遗策的鬼才,做起这些动作来,也是一本正经中透着几分僵硬。
他努力地模仿着,但那“鹿抵”在他做来,总像是扭脖子;“猿提”更是让他手忙脚乱,与他平日里运筹帷幄、洒脱不羁的形象大相径庭。
“哎,奉孝,你看我这招‘虎扑’,像不像那么回事?”沈潇一个前倾,差点把自己绊倒。
郭嘉瞥他一眼,嘴角微翘,难得地开句玩笑:“沈先生,你这更像是……饿虎扑食,结果滑脚。”
“去你的!”沈潇笑骂一句,也不气馁,继续投入到“与动物共舞”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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