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听刘备问计,嘿嘿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轻松,又藏着几分算计。
“主公,这摊子事儿啊,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他清了清嗓子,帐内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咱们先说这赏罚。”
“之前咱们的赏罚,我觉得吧,还不够细,不够到位。”
刘备微微颔首:“愿闻先生高见。”
沈潇伸出一根手指:“首先,阵亡和伤兵的抚恤,这个主公先前己经说了,要厚恤,要全力救治,这个是根本,绝对不能含糊。”
“将士们为咱们拼命,咱们不能让他们寒了心,更不能让他们的家人没了依靠。”
沈潇继续道:“接下来,就是杀敌奖励。”
“我琢磨着,得细化一下。”
“普通兵,杀一个,赏田五亩或钱五贯。”
“杀一个的十长级别,赏田十亩或钱十贯。”
“杀一个的百夫长级别,赏田六十亩或钱六十贯。”
“杀一个的千夫长级别,赏田二百亩或钱二百贯。”
“至于那万夫长级别,这次匈奴的万夫长都死绝了,以后要是再碰上,杀一个,赏田五百亩或钱五百贯!”
“其他的官职,根据大小,另行计算。”
这赏格,不可谓不重!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土地就是命根子。
五亩田或五贯钱,足够一个普通农户家庭勉强糊口。
而斩杀一名千夫长,就能获得二百亩田或二百贯钱,那几乎是一跃成为大地主了。
刘备听着,眼神也亮了起来。
他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样的赏赐,足以让士兵们在战场上嗷嗷叫着往前冲。
沈潇又补充道:“而且,我建议啊,以后杀敌,不用非得割首级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为了个首级,万一自己受伤了,或者耽误了战机,不划算。”
“咱们可以设战场记录官。”
“由各部的什长、队长、屯长这些基层军官负责初步记录,战后由各级军官汇总,特别是百人以上的大战团,一定要有专人详细记录战斗情况和杀敌数目。”
“还得教士兵识数,战后也可以加入记录数据并互相监督。”
“这样既准确,也安全。”
张飞在一旁听得首乐:“先生这法子好!省得砍了脑袋还得提溜着,怪沉的!”
众人闻言,皆笑。
沈潇也笑了笑,继续说:“还有,那些民夫,以及大本营里协助的后勤人员,他们虽然不上阵杀敌,但也是出了大力的。”
“大战胜利后,根据他们出力的多少,也得赏个一亩两亩田地,不能让他们白辛苦。”
“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对他们好,他们才会真心实意地为咱们做事。”
刘备深以为然:“先生所言极是,赏罚分明,才能上下同心。”
“那罚呢?”程昱在一旁开口问道。
沈潇面色一肃:“罚,更要严明!”
“我们是仁义之师,不是那些烧杀抢掠的贼寇。”
“我建议,要明确规定,严禁烧杀抢掠!特别是针对百姓!”
“严禁奸女!违者,斩!”
“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这是纪律!”
“不能欺压百姓,强买强卖,更不能仗着自己是兵就横行霸道!”
“还有很多细则,比如不得破坏农田,不得惊扰乡里,不得聚众赌博,不得酗酒滋事等等。”
“这些都要一条条列出来,全军上下,一体遵行!违者,严惩不贷!”
沈潇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异常严肃。
他深知,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就算再能打,最终也只会沦为祸害百姓的兵匪。
刘备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深合我心。”
“昱,此事便由你和先生一同商议,尽快拟定出详细的赏罚条例,颁行全军。”
程昱躬身应道:“喏!”
沈潇接着转向了另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主公,接下来,就是那些匈奴降兵了。”
“一万六千多匈奴降兵,这可不是小数目。”
刘备眉头微蹙:“先生有何良策?”
沈潇说:“匈奴降兵,比较麻烦。”
“一万六千多人,杀了,不人道,也显得咱们残暴,失了仁义之名。”
“可要是放了,他们回去缓过劲来,必定又会南下袭扰,后患无穷。”
帐内众将闻言,也都面露思索之色。
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
沈潇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莫测的笑容:“我的想法是,区别对待,分化瓦解,让他们再也拧不成一股绳。”
“首先,把这些降兵中的十长、百夫长、千夫长,还有那些匈奴贵族,都给挑出来。”
“匈奴的万夫长这次运气不好,都死光了,不然也得揪出来。”
“剩下的,大约还有一万二千多普通匈奴兵。”
沈潇顿了顿,看向程昱:“仲德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要辛苦你了,手段或许有些……嗯,激烈。”
程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淡淡道:“先生但说无妨,昱,明白。”
沈潇继续道:“让这一万二千多匈奴兵,每人写一份悔过书。”
“内容嘛,就是痛骂匈奴的残暴,痛骂所有敢于侵犯大汉的异族,甚至让他们骂他们自己的神灵。”
“骂得越狠越好,写得越情真意切越好。”
沈潇没看众人的讶异,接着说:“然后,从之前挑出来那些匈奴军官和贵族里面,选出大约两千个反抗最凶、平日里作恶最多、民愤最大的。”
“把这些人拉出来,让那一万二千多写了悔过书的匈奴兵,一人上去砍几刀。”
“不用砍死,但必须见血,必须让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上他们同族贵族的血。”
此言一出,连刘备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沈潇叹了口气:“主公,我知道这法子听起来不太光明正大,甚至有些残忍。”
“但对付这些狼崽子,不用点非常的手段,他们是不会真正屈服的。”
“让他们亲手了结一部分同族,手上沾了血,他们内部就会产生巨大的裂痕,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团结。”
“而且,这也是一种筛选。”
“程昱先生,如果这一万二千多人里,有谁不肯写悔过书,不肯骂,或者不肯动手去砍那些匈奴军官贵族的,怎么办?”沈潇看向程昱。
程昱眼中寒光一闪,吐出两个字:“杀了。”
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沈潇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杀了。”
“这种时候还心向匈奴,不肯与过去切割的,留着也是祸害。”
“至于那些写了悔过书,也动了手的,暂时可以饶他们一命。”
“但也不能让他们有逃回草原的心思。”
“所以,从那剩下的两千多匈奴军官和贵族里面,再挑出一批人。”
“挑那种原本就是底层匈奴出身,对上层贵族也有怨气,而且头脑灵活,愿意真心投靠我们的人。”
“让他们当‘匈奸’。”沈潇吐出了一个现代词汇,随即解释道,“就是我们安插在匈奴人中的眼睛和钉子。”
“剩下的那些匈奴军官贵族,就罚去做苦力,修路,挖矿,什么时候干不动了,什么时候算。”
“那些写了悔过书的普通匈奴兵,如果有人逃跑,这些‘匈奸’就要拿着他们写的悔过书,跑到草原上去,好好给他们的旧部族宣传宣传,让他们看看这些‘英雄’的真面目。”
“当然,这些‘匈奸’自己也得把悔过书、骂神、动手那一套流程走一遍,一个都不能少。”
“如果‘匈奸’自己也跑了,那就派其他的‘匈奸’去草原上继续宣传。”
“把这些‘匈奸’打散,分开安置,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制约。”
“主公,如此一来,这些匈奴降兵内部,就会形成猜忌链。谁也不敢轻易相信谁,谁想逃跑,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他们就算回了草原,也会被自己的部族视为叛徒,人人喊打。”
“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消除他们的威胁。”
沈潇说完,帐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连串狠辣而周密的计划给震住了。
这己经不是单纯的军事策略了,这是从根本上瓦解一个群体的凝聚力,诛心之策!
刘备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先生此计……虽稍显酷烈,但对付匈奴这样的强敌,或许也只有如此了。”
他看了一眼程昱:“仲德,此事便全权交由你负责。记住,手段可以狠,但不要滥杀无辜。我们的目标是瓦解他们,而不是单纯的泄愤。”
程昱深深一揖:“主公放心,昱,明白其中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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