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突然裂开巨大缝隙时，陈默还攥着那半截缠在手腕上的青铜脐带。
他刚把掌心的血抹在圣所纹章上，远处就传来金属撕裂冰层的轰鸣——抬头望去，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下巴。
一艘裹着暗绿色蛇皮的巨舰破土而出，那蛇皮纹路怎么看都眼熟。
陈默猛地想起三年前在福岛，自己蜕下的第一张完整蛇皮明明被藤原雪锁进了液氮罐，此刻却像裹尸布似的糊在这艘叫“腐巢号”的舰体上。
鳞片缝隙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真菌，喷出的孢子云所到之处，冰面瞬间烂成黏糊糊的沼泽。
“哥，这蛇皮风衣是不是特衬我？”
陈安的声音从舰载喇叭里炸出来，带着让人牙酸的嘲讽。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冰突然塌了。
腐臭的泥浆里伸出无数灰爪子，指甲缝里还沾着血痂，死死拽住他的脚踝往下拖。
混乱中他摸到舰体上的鳞片，福岛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天藤原雪哭着说要替他保管蛇皮，原来早就被陈安偷走了。
孢子云扑到身上的瞬间，陈默腹部的圣所纹章烫得像块烧红的铁，菌丝疯狂倒卷。
但那些变异鼠就没这么好运了，沾到孢子的家伙们眼珠一翻，齐刷刷开口重复陈安的声音：“啃噬左脚第三趾！”
陈默疼得差点跪下去，低头看见菌丝护甲上真的出现细密的牙印。
“瞧见没？你身上每块肉都在我遥控范围！”
陈安的笑声震得喇叭滋滋响。
腐巢号侧面突然打开上百个黑洞，更多孢子弹像雨点般砸下来。
陈默咬咬牙，首接把正在腐化的左腿菌丝扯下来甩过去，黏糊糊的液体在蛇皮上腐蚀出几个字：蛇皮惧乳液！
他心一横，用指甲狠狠剜向圣所纹章。
乳白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说来也怪，这些液体一碰到蛇皮，舰体就开始发红冒烟。
原本裹着舰头的蛇皮突然活了过来，反过来缠住炮管。
远处传来鼠王的尖叫：“生物装甲反水了！”
陈安疯狂敲控制台，但巨舰像喝多了似的东倒西歪——仔细听，舰体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啃噬声，敢情那蛇皮在吃自己的金属外壳！
趁着混乱，陈默手脚并用爬上舰桥。
母乳顺着缝隙渗进控制室，主屏幕突然跳出个加密文件。
打开一看，他差点把牙咬碎——里面清清楚楚记着：生物装甲激活需要他的活细胞和母乳酶。
更恶心的是，文件末尾还藏着段手术录像，苏九黎正把他的干细胞注射进蛇皮，就像在做生化实验。
腐巢号在剧烈晃动中开始解体，陈默一个没站稳，顺着管道滑进舰舱深处。
成千上万吨的青铜孢子从西面八方涌来，却在碰到他身上的母乳屏障时，突然凝固成一块块琥珀。
琥珀堆中间鼓起个肉瘤，还在一鼓一鼓地跳动，里面隐隐传来胎儿的心跳声。
“完犊子...圣所牌生物兵器难产了...”
鼠王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带着哭腔。
陈安突然切断了所有信号。
陈默抄起块金属板砸开肉瘤，黏液里漂出个鼠王头套，内侧用红线绣着小字：“替身编号07，扮演要求：每日挨饿九小时”。
还没等他细想，那个胚胎残骸突然抽搐起来，胸腔裂开个大口子，掉出个奶瓶。
陈默捡起来一看，瓶身慢慢浮现出藤原雪的字迹：“安儿饿极了才会听话...”
他对着光晃了晃奶瓶，里面残留的乳液检测结果让他浑身发冷——这里面，居然掺着一半自己婴儿时期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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