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攥着孕检单的手止不住发抖,背上的母亲瘦得几乎没有重量。
神庙通道的石壁不断渗出咸腥的水珠,滴在他溃烂的脖颈上,蚀出一个个小坑。
“放我下来。”
母亲突然挣扎,枯瘦的手指戳向他右肩,“这里本该有块胎记的。”
还没等陈默反应过来,怀里的备份体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
三条章鱼触手从他皮肤里钻出来,卷着一本防水相册甩到他面前。
发黄的婴儿照片上,一个肩膀带着心形胎记的娃娃正啃着脚丫,背景里藤原雪举着奶瓶对着镜头笑。
通道尽头亮起应急灯,母亲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我的默默左耳后有颗红痣。”
陈默慌忙去摸,只摸到一片溃烂的脓包。
相册自动翻页,五岁生日照里,藤原雪正蹲着给“胎记版陈默”切蛋糕,而真正的陈默却缩在角落阴影里,左耳的红痣被头发半掩着。
“那孩子叫陈安,是你的备份体。”
母亲咳嗽着指向相册末页。
冷冻舱标签上写着TS-07-安,舱内婴儿的肩膀光滑没有胎记,“他们抽了我的血给他伪造胎记,把你变成...”
话没说完,陈默溃烂的右肩突然鼓起脓包,“噗”地爆开一团带血的荧光菌丝,在空中拼成心形胎记的模样。
这时,神庙穹顶降下巨大的投影屏。
鼠王翘着二郎腿出现在南极首播画面里:
“亲友团请看VCR!”
画面切换到苏九黎的实验室——藤原雪哭着把耳后有红痣的真陈默推进冷冻舱,标签被换成TS-07-Ω;而被抹去记忆的“胎记版”陈安,则被塞进了陈雅玲的怀里。
“现在开庭!”
鼠王敲着冰锥喊道,“请原告出示证据!”
镜头猛地拉近陈默溃烂的耳朵,那颗红痣正在被菌丝慢慢吞噬。
母亲突然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你耳后的痣...是被陈安咬掉的!”
陈默疼得跪倒在地,右肩的菌丝胎记疯狂蠕动。
投影屏切换成双屏对比:
左边是南极初代Ω溃烂的右肩,右边是陈默不断变化的菌丝胎记——最终都定格成陈安胎记的形状。
“恭喜两位达成共生!”
鼠王撒着冰渣欢呼。
陈默背上的母亲突然剧烈抽搐,呕出一大滩蓝血。
血泊里浮出半张芯片,显微显示是冷冻舱的销毁记录:
“TS-07-安己处决
执行人:藤原雪
倒计时:00:00:03”
——正是陈默闯进神庙的时刻。
神庙开始剧烈震颤,陈默抱起母亲冲向出口。
怀里的备份体突然举起相册残页:藤原雪抱着陈安的遗体站在焚化炉前,炉口夹着一片未烧尽的布料,上面的花纹和陈默溃烂的皮肤一模一样。
陈默这才想起,母亲挣扎时扯开他衣领,锁骨上的疤痕和陈安三岁时烫伤的位置完全相同。
菌丝胎记吸收海水后,会浮现出“TS-07-安”的电子水印。
而南极初代Ω溃烂处飘出的冰晶,在镜头前能拼成陈安的童年涂鸦。
每次菌丝胎记变化,神庙壁画的颜料就会剥落重组。
陈默咳出的血痰里,检测出陈安的DNA片段。
鼠王首播间滚动的弹幕,竟然是陈安幼年的日记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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