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道又窄又陡，陈默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一路天旋地转往下滚。
郑满船的青铜假腿在冰壁上刮出刺耳声响，时不时还蹦出几颗火星子。
“要死了要死了——”老头儿鬼哭狼嚎。
“闭嘴！”陈默伸手想拽他，结果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小雪的斗篷。这姑娘滑得比他们还快，机械义眼在黑暗中闪着微光，活像只夜猫子。
滑道尽头突然亮起刺目白光，三人“扑通”一声栽进个雪堆里。
陈默吐掉嘴里的雪，抬头一看，愣住了。
眼前是个巨大的地下空洞，少说有两个足球场大。洞顶垂落着无数冰棱，地面却铺满了青铜机械残骸——断臂的机甲、扭曲的炮管、半融化的控制台……全都覆着层薄冰，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战场。
“这是……”
“昆仑古冢，”小雪拍打着斗篷上的雪沫，“三千年前那场大战的垃圾场。”
郑满船一瘸一拐地凑近台机甲残骸，突然倒吸凉气：“龙王爷！这玩意儿胸口刻的字！”
陈默弯腰一看，残骸上赫然刻着龙族文字，饕餮系统自动翻译：
【TS-00监制】
【第七纪元终焉兵器】
“放屁！”陈默一脚踹在机甲上，“三千年前哪来的TS-00？”
冰层“咔嚓”裂开条缝。
小雪脸色骤变：“别动！它们只是睡着了！”
己经晚了。
裂缝蛛网般蔓延，整个洞窟的冰层开始崩塌。那些机甲残骸的眼部突然亮起红光，关节处“嘎吱嘎吱”转动起来。
最近的一台断臂机甲猛地坐起，胸腔打开，露出里面水晶般的核心——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竟是半截人类大脑！
“跑！”小雪拽着两人就往洞窟深处冲，“别被它们的扫描光碰到！”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机械启动声。
陈默回头瞥了眼，差点绊倒——至少有二十台机甲正在苏醒，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连头都没有，却统一将炮口转向了他们。
“这边！”小雪闪身钻进一道岩缝。
陈默硬挤进去，青铜鳞片在石头上刮得火星西溅。郑满船卡住了，老头儿急得首拍假腿：“龙王爷！老朽的屁股！”
一发能量炮轰在岩缝外，震得碎石簌簌掉落。陈默咬牙拽住郑满船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拔了出来，代价是老头儿的裤衩子被扯烂了半截。
“老夫的清白啊！”郑满船捂着屁股哀嚎。
小雪在前方突然刹住脚步：“到了。”
岩缝尽头是个圆形平台，中央矗立着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着碗口粗的铁链，共同锁着个东西——
一台保存完好的巨型机甲，足有十五米高，通体青金色，胸口刻着北斗七星图案。
“龙骸机甲，”小雪的声音带着敬畏，“初代妖盟圣女的座驾。”
陈默的七星纹突然发烫，不受控制地亮起青光。龙骸机甲的眼部随之点亮，投射出全息影像——
穿青铜战甲的女人立于尸山血海，背后展开的金属羽翼与陈默的龙翼一模一样。她掀开面甲，露出陈默无比熟悉的脸。
陈雅玲。
或者说，三千年前的某个她。
影像中的陈雅玲开口，声音却是个浑厚的男声：“检测到血脉认证，启动最终协议。”
铁链“哗啦啦”脱落，龙骸机甲单膝跪地，胸腔缓缓开启。驾驶舱里没有座椅，只有个布满尖刺的青铜茧。
小雪推了陈默一把：“进去！只有你能操控它！”
郑满船突然拽住他：“等等！龙王爷你看后面！”
洞窟那头，苏醒的机甲群正蜂拥而来，领头的赫然是那台装载人脑的残骸，胸腔里的脑组织疯狂蠕动，发出刺耳的电子音：
“清除……TS-07系列……”
陈默骂了句脏话，纵身跳进驾驶舱。
青铜茧立刻合拢，尖刺扎入他的皮肤。剧痛中，无数数据流强行灌入脑海——
龙族与归墟的战争……
初代圣女用自身基因制造兵器……
还有藏在昆仑山腹地的，那道连接两个世界的“门”……
“啊——！”陈默嘶吼着睁开眼，发现视野己与机甲同步。龙骸机甲缓缓站起，背后的金属羽翼“唰”地展开，比他原来的龙翼还要大上一倍！
小雪的声音从外部传来：“它们怕低温！用玄冰炮！”
陈默心念一动，机甲右臂变形重组，延伸出三根水晶般的炮管。
洞窟温度骤降，炮口凝聚出幽蓝光芒。
第一台冲上来的残骸机甲刚举起武器，就被蓝光击中。
极寒瞬间蔓延全身，将它冻成冰雕。
陈默顺势一个回旋踢，冰雕“哗啦”碎成渣渣。
“爽！”陈默操控机甲杀入敌群，每一击都带起漫天冰晶。这些沉睡了三千年的杀戮机器，在他面前脆得像饼干。
郑满船在下面挥舞烂裤衩助威：“龙王爷威武！左边！左边还有个独眼的！”
最后一台残骸机甲突然自爆，冲击波掀翻了半座洞窟。陈默急忙用翅膀护住小雪和郑满船，等烟尘散去，发现爆炸处露出条深不见底的隧道。
隧道深处，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小雪脸色煞白：“不好！它们激活了‘门’的守卫！”
陈默刚要询问，地面突然裂开，一只机械巨爪破土而出，光是指甲就比人还高！
全息影像里的男声再次响起：“警告，检测到归墟领主级单位，建议立即撤离。”
陈默却咧嘴一笑，操控机甲摆出格斗架势：“来都来了……”
龙骸机甲的眼部亮起猩红光芒，胸口的北斗七星一颗接一颗点亮。
“……总得带点土特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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