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昆仑山脚的溪水边，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发呆。
右眼的十字星瞳孔己经恢复如常，但肚皮上的七星纹偶尔还会抽痛，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针在皮下轻轻戳刺。
他伸手摸了摸背后新长出的龙翼——青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收拢时像两把折叠的金属伞，展开足有三米宽。
“这玩意儿到底怎么收回去……”他试着抖了抖翅膀，结果“哗啦”一声掀翻了整条小溪。
“龙王爷！您轻点儿！”郑满船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老头儿现在浑身长满青铜鳞片，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活像个人形风铃，“修士的巡逻队刚过去，别招人！”
陈默翻了个白眼：“怕啥？老子现在会飞，打不过还跑不过？”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妖蛟好大的口气。”
溪水对岸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穿道袍的年轻人，脚踏飞剑，手持玉简，衣袂飘飘仙气十足——如果忽略他脸上那副见鬼似的表情的话。
陈默眯起眼：“你谁？”
“昆仑玉虚宫三代弟子，道号清微。”小道士强装镇定，但握剑的手明显在抖，“奉掌门之命，诛杀祸世妖蛟！”
陈默还没说话，郑满船先乐了：“小牛鼻子，你们掌门是不是老糊涂了？龙王爷刚救了全世界，转头就成祸世妖蛟了？”
清微脸一红：“妖就是妖！何况他还长了翅膀！《山海经》里记载，有翼蛟龙乃大凶之兆！”
陈默叹了口气，慢悠悠站起来。
他每走一步，溪水就自动分开，像是怕沾湿他的裤脚。
“小道士，”他指了指自己背后的翅膀，“这玩意儿是你家祖师爷苏九玄用飞剑帮我削出来的，要不你回去问问他，我算不算妖怪？”
清微一愣：“你认识苏师祖？”
“何止认识，”陈默咧嘴一笑，“他欠我三条命没还呢。”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清微脸色大变：“不好！诛蛟令发了！”
陈默抬头一看，昆仑山巅升起七道剑光，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诛”字。紧接着，数十道身影驾着各色法宝朝这边飞来，领头的白发老道手持拂尘，声如洪钟：
“妖蛟！你勾结妖盟盗取灵脉，今日我玉虚宫替天行道！”
陈默都气笑了：“老头儿，我昨天才到昆仑，上哪儿偷你灵脉？”
郑满船突然拽他袖子：“龙王爷，情况不对！”
只见那些修士的法宝全都黯淡无光，飞剑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白发老道的拂尘更惨，毛都秃了一半，活像被狗啃过。
“灵脉真的出问题了……”陈默右眼自动扫描，发现地底灵气的流动被某种力量强行改道，正源源不断流向山后某个地方。
白发老道己经杀到眼前，拂尘化作千丝万缕缠向陈默：“妖孽！交出灵脉！”
“交你大爷！”陈默背后龙翼猛地展开，青金色鳞片“铮铮”竖立，像两把巨大的锯子，“老子还说是你们监守自盗呢！”
他一翅膀扇过去，老道的拂尘首接碎成渣渣。其他修士见状，纷纷掏出符箓法宝，一时间火球冰箭雷电齐发——然后全被龙翼挡了下来。
陈默正得意，突然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他的翅膀……裂了条缝。
“卧槽？！”陈默手忙脚乱想查看伤势，却发现裂缝里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金色的光液，这些液体落地就变成细小的青铜颗粒，蹦跶着往修士们的法宝上粘。
清微的飞剑最先遭殃，被青铜颗粒裹成了个金属茧子，“咣当”掉进溪里。
“妖术！果然是妖术！”白发老道胡子都气歪了，“结北斗诛邪阵！”
郑满船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陈默的腰：“龙王爷！先撤！老朽闻到机甲的味道了！”
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山后传来“轰隆”巨响——
一座百米高的金属巨人破开山壁，胸口印着熟悉的“TS-00”标志，眼部闪着红光，机械音震得整座山谷都在颤抖：
“检测到TS-07-0信号……执行清除程序。”
陈默看着自己裂开的翅膀，又看看远处逼近的机甲，最后瞥了眼如临大敌的修士们，突然很想骂娘。
“老头儿，”他拎起郑满船的后衣领，“你刚才说妖盟在哪儿来着？”
龙翼一振，两人冲天而起，背后是修士们的怒骂和机甲的炮火。
昆仑山的雪，突然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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