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 意外的邀约与烧烤摊的夜话
任小丽连番催促，于凤瑶拎起包往外走，到了门口又猛地停下，转身对程尚好说：“你能不能约约郑大师，这几天咱们小聚？对了，学校还在放假，你昨晚住办公室了吧？总住公司不方便，回头我让小谭跟销售部说，把初水亭的样板间先借你住——那地儿下午少有人来，晚上空着也是空着，本来就打算改职工宿舍的。”
任小丽冲闺蜜竖大拇指：“于总这体恤下属的劲儿，又是送吃又是安排住。要是我们老板这么对我，别说做牛做马，做啥我都乐意！”
于凤瑶佯装瞪她：“去你的，我看你做驴做骡才合适。”
三人笑作一团。程尚好把她们送到电梯口，按了电梯，首到轿厢门缓缓合上才鞠躬返回。电梯里任小丽憋不住笑。“瑶瑶你可真会使唤人，把才女玩得滴溜溜转。”
“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于凤瑶挑眉，“她要不主动加班，大过年的我还能去外地拽她？就算人来了，天天坐这儿混日子，我能怎么办？”
任小丽点头：“也是，再有才不用在正地方，谁也没辙。调动积极性才是真本事，看来成功没偶然。”
“谢你再次夸奖。”
电梯下到一楼，大堂灯光没全开，显得格外空荡。走出旋转门，任小丽忽然问：“刚才说给程尚好灵感的郑大师到底啥人？我的事，你也是求他算的吧！”
“不是算，是看，大师当然是神人，”于凤瑶淡然一笑，“怎么，想打主意？”
任小丽作委屈状：“我都不认识打什么主意？倒看你对他挺上心，小心被人从热被窝踢出去。”
“上车别跟小谭胡说，”于凤瑶压低声音，“郑大师就是给初水亭命名的那位，创意对企业多重要？他还是程尚好的推荐人，特别能干。你是你的大恩人，你押在澳门赌场的红裤头……”
任小丽嗔怪：“这么神的人咋不早推荐给我？让他也给我弄个创意，早日实现别墅梦，跟你当邻居，像以前似的挤一张床多好。”
“别墅梦能实现，同床可不敢保证。”于凤瑶说着，到了车前便打住话头，让任小丽先上车。
谭冠送完两人很快返回公司，路上就给程尚好打电话——他的任务是送宣传图文去印刷厂加急印制，模板出来后程尚好初审，报于凤瑶审定后分发。正月初五过后，街上人流渐多，各类促销广告扎堆上阵。
程尚好则忙着联系广告公司，要在三大商圈的电子屏推出创意广告。两人分头忙到傍晚，谭冠才带着样稿去星域广告公司接她。
程尚好上车就靠在座位上闭眼休息，手里攥着广告公司改了一下午的宣传图和十几秒的动画小样。车开了几条街忽然停下，她半梦半醒间觉得不对劲，睁眼一看，窗外己是彩灯璀璨，霓虹灯与节日装饰交相辉映，勾勒出城市绚烂的夜景。
“真美啊。”她忍不住感叹。
谭冠放慢车速：“知道你累，开得慢让你多睡会儿。现在醒了，我请你吃晚饭吧？中午盒饭肯定没吃好。”
确实，中午她在广告公司跟工作人员吃的盒饭。
程尚好望向窗外：“春节好多饭店没开门吧？”
“小店开得少，大店肯定开着。”
“会不会很贵？”
谭冠顿了顿：“比平时贵点，我请你。”
“别别，还是AA吧。”
他苦笑：“我哪敢AA？于总吩咐了，得安排好你这几天的吃住。你可是公司的宝贝，漂亮的白领宝贝。”
程尚好脸颊发烫，下意识摸了摸脸。
“别乱说，我刚入职没多久……”
“走，就算不为吃饭，也得为这广告庆祝一下！我敢说肯定大获成功！”
谭冠没给她商量的余地，熟门熟路地把车停在一家装潢富丽的酒店门前。保安见是林建宏的车，立刻热情迎上来问好——这类给房企老总开车的人，饭店向来不敢怠慢，他们手里握着老板应酬的“方向盘”，是高档消费的常客。
虽没预定，经理还是“挤”出个雅间。服务生引着他们走进一间小巧雅致的屋子。
谭冠如数家珍：“林总特爱来这儿，说这儿西个字：静、净、境、镜。‘静’是肃静，来的非富即贵；‘净’是整洁；‘境’指品味境界，像玉苑琼林；‘镜’嘛……林总说他也说不清，拿同音字凑数。”
程尚好却站着没动。谭冠忙拉出主宾位的椅子：“快坐啊。”
她摇头：“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地儿我消费不起。”
“今晚我请，”谭冠有些慌，“是林总授权的，公司重要客人都能挂账，不用你掏钱。于总也特意交代要请你吃好的。”
“可咱俩都不算重要客人，”程尚好认真道，“来不适合的地方吃饭，心里不舒服，胃也跟着难受。松大旁边有个小吃街，烧烤特好吃，我请你去那儿。”
谭冠愣住：“烧烤？那么远？”
服务生捧着菜单站在一旁，程尚好没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谭冠只好跟服务生道了歉，匆匆追出去。
回到车上，他感慨：“要是公司员工都像你，前景不可限量！走，欢天喜地撸串去！”
路上车不多，十分钟就到了松大南校门对面的“有位串店”。谭冠虽常跟朋友撸串，还是被这火爆场面惊到——每张桌子都挤得满满当当，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
程尚好去吧台拿了号，两人跟其他等座的人一起，在临街的窄窗台上坐着等。
“没来过这种地方吧？”程尚好先开口。
“很少来。”
“吃过你还会想来的。”
谭冠看着她：“只要你喜欢，我保证常陪你过来。”
程尚好低头看号签，没接话。前面虽排着不少人，串店翻台却快，叫号声此起彼伏。
谭冠为了化解去高档酒店的尴尬，故作自语：“不管啥店，吃得舒服最重要。心不舒服，胃就难受，胃难受肝也跟着……”
程尚好抬头笑他：“你这是老中医附体？”
“我哪算老中医，”他无奈摇头，“每天变着法陪林总聊天，他需要‘排疲’。”
“都不容易……”程尚好轻叹。
“等上班我带林总来这儿‘以啤排疲’，到时候叫你一起？”
“别别，”她连忙摆手，“我去了你们喝酒都不尽兴。”
“要是请郑大师一起来呢？”谭冠忽然说。
程尚好心头一紧：“郑老师？”
“上午送于总和任姐时，她们一路聊郑大师，说他特神，谁都请不动，只有你能约出来，”谭冠回忆道，“还说你要在，肯定选这种地方给老板省钱。”
程尚好松了口气：“这跟省钱没关系。跟谁在一起舒服，在哪儿待着自在，把这些弄清楚，胃肠肝脾肾自然舒服——捍卫五脏六腑，就是捍卫肉体，最终捍卫灵魂。”
谭冠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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