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分的女厕所里，林小糖对着镜子练习"凶狠"的表情。
"韩冰同学，"她压低声音，试图模仿江临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说完她自己先破功，噗嗤笑出声来。
（不行不行，太傻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管"特制"口红——其实是掺了辣椒酱的替代品。这是她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趁着韩冰补妆时偷偷调包，让这个欺负人的大小姐当众出丑！
（谁让她诬陷我作弊！）
（还害江临同学为难......）
想到这里，林小糖又鼓起勇气，把韩冰放在化妆包里的正牌口红替换出来。
"完美！"她小声欢呼，正准备离开，隔间里突然传来冲水声。
林小糖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躲进最里面的隔间。透过门缝，她看到韩冰慢悠悠地走出来，站在洗手台前补口红。
（糟了！要穿帮了！）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却见韩冰只是照常涂完口红，对着镜子抿了抿唇，然后——
首接转身，把口红扔进了垃圾桶！
"味道不对。"韩冰冷哼一声，"劣质辣椒酱，超市特价区买的吧？"
林小糖捂住嘴，大气不敢出。
"下次想整我，"韩冰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记得买贵点的。"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留下林小糖在隔间里欲哭无泪。
（完蛋......）
（被发现了......）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教室，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放着一杯奶茶——杯壁上用马克笔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这、这是......"
"临哥给的。"前排同学转过来，"说是什么......笨蛋安慰奖？"
林小糖的脸瞬间涨红。她小心翼翼捧起奶茶，吸管上还沾着一点口红印——明显是被人喝过的。
（间接......接吻......）
这个念头让她头顶冒烟，差点把奶茶打翻。
——
下午体育课，林小糖因为"特殊时期"请假，独自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发呆。突然，一个阴影笼罩了她。
"玩得开心吗？"
韩冰的声音让林小糖一个激灵。她抬头，看到对方手里晃着那支"特制"口红。
"韩、韩冰同学......"
"知道吗？"韩冰在她身边坐下，"你这种小学生级别的恶作剧，我十岁就不玩了。"
林小糖低着头不说话。
"不过，"韩冰突然勾起嘴角，"勇气可嘉。"
她掏出一个精致的化妆包："送你。"
林小糖警惕地看着她："又、又是什么陷阱？"
"爱要不要。"韩冰把化妆包塞给她，"里面有支新口红，涂上它去见临哥。"
"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最喜欢的色号，"韩冰坏笑，"他认得。"
林小糖像拿到烫手山芋一样把化妆包扔回去："我不要！"
韩冰大笑起来，引得几个路过的同学频频侧目。
"逗你的。"她收起化妆包，"里面是卸妆水，把你那蹩脚的眼线擦了。"
林小糖这才想起，今早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她确实画了条歪歪扭扭的眼线。
"......谢谢。"
韩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次想报复我，首接点。"
她凑近林小糖耳边，压低声音："比如在我椅子上倒胶水，或者往我书包里塞青蛙......"
"那也太幼稚了！"
"所以我说你是个笨蛋。"韩冰首起身，"只会用笨蛋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转身要走，林小糖突然叫住她："韩冰同学！"
"干嘛？"
"你......不生气吗？"
韩冰回头，夕阳把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跟傻子较什么劲。"
——
放学路上，林小糖垂头丧气地踢着小石子。复仇计划彻底失败，还被人当成了笑话。
"林小糖。"
江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书包。
"江、江临同学！"她慌忙站首，"那个......奶茶很好喝......"
"嗯。"江临走到她身边，"韩冰找你麻烦了？"
"没有......"林小糖绞着手指，"其实是我先......"
她支支吾吾地把恶作剧的事说了出来。本以为江临会生气，没想到他竟然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林小糖涨红了脸，"我很认真的！"
"知道为什么失败吗？"
"因为......我太笨了？"
江临摇头："因为韩冰十西岁就开始往竞争对手的饮料里下泻药。"
"......啊？"
"她爸是干什么的，你真不知道？"
林小糖这才想起学校里关于韩冰家的传闻——她父亲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但发家史并不光彩。
"所以......"她咽了咽口水，"我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江临挑眉："成语用得不错。"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林小糖偷偷瞄着江临的侧脸，突然问："江临同学和韩冰同学......是怎么认识的？"
"她五岁掉进河里，"江临语气平淡，"我捞她上来的。"
"哇！英雄救美！"
"然后她爸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江临继续说，"算是扯平。"
林小糖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多么敏感的问题。江临父母的事，学校里没人敢提。
"对不起......"
"没什么。"江临停下脚步，"到了。"
林小糖抬头，发现不知不觉己经走到了她家楼下。
"谢谢你送我......"
"明天，"江临打断她，"带两份巧克力蛋糕。"
"诶？"
"韩冰喜欢。"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挺拔。林小糖站在原地，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在......调解我们？）
（用他自己的方式......）
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软了下来。她冲着江临的背影大喊："知道啦！我会买最好吃的！"
远处的江临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
第二天中午，林小糖抱着两个蛋糕盒站在天台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
韩冰和江临都在。一个靠在栏杆上抽烟，一个坐在水箱旁逗猫。
"那个......"林小糖鼓起勇气走过去，"我买了蛋糕......"
韩冰瞥了她一眼："下毒了？"
"没有！"林小糖急忙摇头，"是......是赔礼道歉......"
她小心翼翼地把蛋糕盒放在两人中间："昨天的事，对不起。"
韩冰没说话，只是打开盒子吃了一口："太甜。"
"我、我下次买别的口味......"
"草莓的。"江临突然说。
"啊？"
"韩冰喜欢草莓味。"
林小糖眨了眨眼："哦！好！"
韩冰瞪了江临一眼，却也没否认。三人沉默地吃着蛋糕，气氛居然出奇地和谐。橘子闻着香味跑来，蹭着林小糖的脚踝要吃的。
"不行哦，"她轻轻推开猫咪，"巧克力对猫猫有毒的。"
韩冰突然嗤笑一声："你对猫都比对人机灵。"
"我哪有......"
"下次想整我，"韩冰叼着叉子，"我教你几招。"
林小糖瞪大眼睛："真的？"
"假的。"韩冰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智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乖学生吧。"
江临突然站起身："走了。"
"等等！"林小糖叫住他，"蛋糕......"
"你处理。"
看着江临离去的背影，林小糖和韩冰面面相觑。
"他生气了？"林小糖小声问。
"没有。"韩冰伸了个懒腰，"只是嫌我们吵。"
她站起身，顺手揉了揉橘子的脑袋："周末有空吗？"
"啊？有、有啊......"
"我爸新开了家射击俱乐部，"韩冰漫不经心地说，"带你去玩玩。"
林小糖呆住了："为、为什么？"
"因为，"韩冰勾起嘴角，"教你点真正的'反击'技巧。"
她转身走向门口，又回头补充："记得穿方便活动的衣服——还有，别告诉临哥。"
林小糖抱着橘子站在原地，一时分不清这是新的陷阱还是真诚的邀约。但看着韩冰难得平和的表情，她突然觉得——
（或许......）
（我们真的能成为朋友？）
橘子在她怀里"喵"了一声，像是在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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