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大捷的捷报，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京城。
当第一批斥候带着满身风尘和激动的神情，冲入午门，高呼“北境大捷！”时，整个京城瞬间沸腾了！
压抑在百姓心头数月的阴霾，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
“大捷！真的大捷了！”
“我大齐的将士们威武！”
“护国公楚云！神威盖世！”
京城的大街小巷，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商贩们敲锣打鼓，酒楼茶肆人满为患，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皇宫，宣政殿。
当福公公颤抖着双手，将北境送来的捷报呈上御案时，李炎皇帝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猛地撕开封泥，展开奏折。
“北蛮联军五十万，全军覆没！鞑靼大汗图格鲁克授首！瓦剌、土默特等十余部落首领或战死或投降！北境危局己解，大齐版图向北扩张三百里！”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李炎的心脏之上。他猛地站起身，龙袍激荡，眼中闪烁着狂喜、激动、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大捷！真是大捷啊！！”李炎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压抑了数月的激动和畅快，“苍天有眼！我大齐终于得享太平！”
福公公和殿内的群臣，见皇帝如此狂喜，也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天佑大齐！”
李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他感到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仿佛回到了登基之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皇帝。北境的危机，曾经如同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夜不能寐。如今，这把剑终于被斩断，而且，还带来了如此辉煌的胜利！
然而，当李炎将奏折仔细地读到第二遍时，他脸上的狂喜，却渐渐地被一丝复杂的神色所取代。
奏折中，楚云详细汇报了战况。他描述了北蛮联军是如何在“天谴”的威慑下，斗志全无；描述了“神兵”——那些能够“轰碎山岳，焚尽万物”的加农炮和连发火铳，是如何在战场上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但他更着重强调了“天佑大齐”！他将大部分功劳，归结于皇帝的“圣明决策”，归结于北境将士们的“悍不畏死”和“用命拼杀”，甚至多次提及“祖宗保佑”和“上苍垂怜”。对于他自己和新式武器的作用，他刻意用了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仿佛那些惊天动地的威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手段”。
“微臣幸得陛下信任，得以率神武卫将士赴北境。将士们不负陛下厚望，拼死力战，终将蛮夷击退。此皆陛下圣明，天佑大齐之功也！”
奏折的结尾，甚至还有一句谦逊的话语：“此战虽胜，然边患未绝。臣恳请陛下，在北境休养生息，徐图渐进，切莫好大喜功，徒增百姓负担。”
这番话，让李炎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
他知道，楚云这是在麻痹他。
上次朝堂之上，楚云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公然向他索要军权、财权，甚至连“新学设计院”的限制都要解除。如今，他带着这些权力去了北境，却打出了如此辉煌的胜利。
这胜利，是那么的酣畅淋漓，又是那么的令人心惊胆战。
北蛮五十万大军，那可是五十万啊！曾经让大齐头疼不己的宿敌，在楚云的手中，竟然在一个时辰内，便全军覆没？这“神兵”的威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
李炎的脑海中，回想起楚云在朝堂上那副玩世不恭，却又深藏不露的笑容。他又想起楚云在奏折中，刻意淡化自己作用的字句。
他感受到了楚云那深不可测的城府和智慧。
他知道，楚云不是那种会轻易功高盖主的人。他懂得如何进退，懂得如何平衡皇帝的心思。他这次的胜利，看似是为大齐立下了不世之功，但实际上，却也在无形中，巩固了他自己在军中的地位，掌控了北境的实权，并且，让那些“神兵”的秘密，更加深入人心。
“他这是在向朕示弱吗？还是……在向朕展示肌肉？”李炎坐在龙椅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忧虑。
楚云，己经不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纨绔子弟了。他手握重兵，掌控着足以颠覆时代的“神兵”，而且，他还在北境获得了绝对的民心和军心。
他就像是一头被驯服的猛虎，虽然为他带来了猎物，但猛虎的利爪和獠牙，却也时刻提醒着他，这头猛虎，随时都有可能反噬其主。
“陛下，护国公此战功盖千秋，依老奴看，陛下理应重赏护国公！”福公公见李炎的神色变化，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炎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重赏，自然是要重赏的。”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央，背负双手，望着大殿外那遥远的北方。
“楚云啊楚云，你真是让朕又爱又恨啊！”李炎在心中默默地念道。
他爱楚云的才华，爱他为大齐带来的希望。他恨楚云的强大，恨他让自己这个皇帝，感到了一丝威胁。
“罢了，至少眼下，他还是为大齐所用。”李炎最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知道，现在不是与楚云撕破脸的时候。大齐的改革还在进行，工业化才刚刚起步。他还需要楚云为他保驾护航。
“传朕旨意！加封护国公楚云为‘镇北王’！世袭罔替！赐金刀铁券，开府建衙，可自行招募幕僚！再赐良田万亩，黄金万两！赏神武卫将士银两百万，犒劳北境三军！”
李炎一连串的赏赐，足以让任何一个臣子心满意足。他将楚云的地位，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镇北王？”福公公听到这个封号，心中一凛。这几乎是异姓王的待遇了！可见陛下对楚云的重视，己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
……
北境，镇北王府（原护国公府）。
楚云看着京城传来的圣旨，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镇北王？呵呵，皇帝老儿，你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他将圣旨随手扔到一旁，拿起桌上的一杯冰镇果汁，惬意地喝了一口。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皇帝老儿，你以为你把控一切？呵呵，好戏才刚刚开始！”楚云在心里默默念道，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他知道，李炎此刻的心情，定然是喜忧参半。他既为大捷而狂喜，又为自己所展现出的强大力量而忧虑。
但楚云并不在乎。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要让李炎对他既依赖，又忌惮。在忌惮的同时，又不得不继续依靠他。
他要的，不仅仅是北境。他要的，是整个大齐，乃至于这个世界的未来！
而这，才刚刚开始！
他拿起手中的望远镜，望向遥远的京城方向，眼中充满了雄心壮志。
“这江山，迟早都是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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