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砂砾摩擦着林渊的膝盖，他跪在钨铁城中央的试灵台上，看着青铜鼎里翻涌的赤色灵雾将试灵玉染成血色。这座由千年玄铁筑造的城市正在发出哀鸣，城墙上凝结的钨铁结晶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冷光，像无数柄悬在头顶的利剑。
"金三成，木二成，水一成..."监考官的声音裹挟着金属性特有的锋锐，每个字都像淬火的刀片刮过耳膜，"火半成，土半成——五行杂灵根！"
悬挂在玄铁旗杆上的试灵玉牌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五色灵气从玉牌表面的沟壑中喷涌而出，如同打翻的染料在青石板地面上晕染。围观人群爆发出压抑的哄笑，那些穿着鎏金宗制式铁鳞甲的修士们故意把灵剑往地上一顿，震得试灵台边缘的铁砂簌簌滚落。
林渊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指尖触到腰间裂开三道细纹的青木护符。这是母亲临终前用建木残枝雕刻的遗物，此刻正在他掌心跳动着微弱的绿光。昨夜在废弃矿洞发现的那些晶簇突然浮现在脑海——那些嵌在钨铁矿石里的混沌晶体，在月光下如同活物般吞吐着星辉。
"这种废物也配来鎏金宗？"某个内门弟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液中悬浮的金属微粒在阳光下闪烁，"知道为什么钨铁城的灵气浓度每年下降三成吗？就是这些杂灵根的秽气污染了灵脉！"
林渊的指甲掐进掌心。他能清晰感受到西周躁动的金属性灵气，那些尖锐的能量正在撕扯他体内混乱的五行脉络。三日前在矿洞深处，当他的血滴在那块混沌晶簇上时，曾有过刹那的共鸣——五种属性的灵气如同被驯服的野兽，在经脉中形成完美的循环。
"下一位！"监考官挥动镶着钨铁鳞片的袖袍，带起的罡风将林渊扫下试灵台。他踉跄着栽进滚烫的砂砾里，听见身后传来鎏金宗执事的冷笑："杂灵根就该去赤炎坑挖矿，说不定火毒入体还能提纯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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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时，林渊蹲在钨铁城西侧的废矿洞口。这里堆积着三十年开采遗留的钨铁废渣，尖锐的金属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他掏出贴身收藏的混沌晶石，暗银色表面流转的七彩光晕照亮了岩壁上诡异的纹路——那些深嵌在矿石中的脉络，竟与人体经脉走向惊人相似。
"果然在这里。"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三个鎏金宗外门弟子踩着钨铁飞梭降下，"偷盗宗门秘矿，按律当斩。"
林渊将晶石攥进掌心后退，后背贴上冰冷的矿壁。为首的黑脸修士掐动剑诀，腰间钨铁剑发出龙吟："交出晶石，留你全尸。"
混沌晶石突然变得滚烫，林渊感觉有岩浆顺着掌心血管逆流而上。当他被迫运转灵力抵抗剑压时，五种属性的灵气在体内轰然相撞。黑脸修士的钨铁剑刺到半空突然扭曲，剑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这是...五行逆冲？"另外两人惊恐后退，"快禀报执事长老！"
矿洞深处传来雷鸣般的震动，岩壁上的混沌纹路同时亮起。林渊怀中的青木护符应声碎裂，建木残枝释放的生机与混沌能量产生剧烈共鸣。整座废矿开始坍塌，无数嵌着晶簇的钨铁矿石悬浮而起，在他周围形成旋转的五行风暴。
"拦住他！"黑脸修士祭出本命灵器，却被风暴中飞射的金属碎片洞穿丹田。林渊在能量乱流中看到矿洞尽头裂开的空间缝隙，紫黑色裂隙中隐约有白骨巨树的枝桠探出。
当他纵身跃入裂缝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鎏金宗长老的怒吼："是建木残骸引发的空间折叠！快启动护城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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钨铁城的警报钟声响彻云霄，七十二座钨铁熔炉同时喷发赤炎。执事长老站在城墙上，看着西北方天空不断扩大的空间裂缝，鎏金宗传承千年的护山大阵正被混沌能量腐蚀出缺口。
"是建木神树的气息。"白眉长老的钨铁拂尘寸寸断裂，"难道预言中的混沌灵体..."
"立刻封锁消息。"宗主金无极的瞳孔缩成针尖，"派铁鳞卫去绝灵深渊蹲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刻在扭曲的空间通道里，林渊正被狂暴的五行灵气撕扯。他右手的混沌晶石己融入血肉，皮肤下浮现出星图般的银色脉络。建木残枝的虚影在识海中舒展枝叶，将肆虐的无序能量导入某种玄奥的循环。
当深渊底部涌来的吸力突然增强时，林渊在失重中瞥见下方景象——数以万计的蜂窝状孔穴布满岩壁，每个洞穴都喷吐着不同属性的灵焰。最深处有翡翠色的光芒闪烁，像是...半截焦黑的通天巨木？
"母亲..."他握紧残存的青木护符碎片，在混沌能量形成的茧蛹中坠落。深渊岩壁上的暗金符文突然活过来，如同锁链般缠向这个闯入者。
而在他看不见的深渊底部，拄着桃木杖的老者正抬头凝视下坠的光团，杖头青铜铃铛发出清脆鸣响："三千年了，终于等到五行轮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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