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陵谜影·终局
三个月后,老周将最后一箱文物搬进省博物馆仓库。铜锈斑驳的青铜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剑格处残留的朱砂痕迹像凝固的血痂。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条陌生短信:"明晚八点,城西旧钟表厂,带上阴陵玉珏。"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老周的目光扫过仓库角落。那里堆放着从阴陵带回的残碑拓片,某个形似眼睛的纹路在月光下仿佛正在转动。他握紧口袋里的玉珏——自从王明阳消失后,这半块带着灼烧痕迹的古玉,就时常在深夜发出细微的嗡鸣。
夜幕笼罩钟表厂时,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老周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荧光灯光闪烁着亮起,照亮满地散落的青铜齿轮。中央工作台上,赫然摆着另一块阴陵玉珏,旁边放着王明阳失踪前戴的道冠。
"你果然来了。"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戴着斗笠的身影缓步走出,黑袍下摆扫过地面,露出缠绕着锁链状疤痕的脚踝。老周后退半步,却发现退路不知何时被青铜锁链封住,那些锁链上还挂着风干的人骨。
"你是谁?王老师到底在哪?"老周举起手电筒,光束却被对方袖中飞出的黑雾吞噬。斗笠下传来冷笑,黑袍人抬手摘下斗笠——竟是本该死去的中年玄衣人,他的左眼处镶嵌着一枚转动的青铜齿轮,右眼则燃烧着幽绿鬼火。
"五十年前,你师父偷走了完整的阴陵玉珏。"玄衣人转动齿轮,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投影,画面里年轻的道士将玉珏劈成两半,"他以为毁掉一半就能永绝后患,却不知玉珏本是开启阴陵核心的钥匙。"
老周的后背抵上冰凉的机械装置,后腰触到某个凸起的按钮。他强作镇定:"王老师己经镇压了阴陵之主,你们的阴谋不可能得逞!"
"镇压?"玄衣人放声大笑,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不过是将恶龙暂时关进笼子!"他的指尖突然化作青铜利爪,"现在,该让真正的阴陵之主苏醒了!"
千钧一发之际,老周按下按钮。头顶的蒸汽管道轰然炸裂,滚烫的沸水倾泻而下。玄衣人发出惨叫,黑雾在高温中迅速消散。老周趁机抓起两块玉珏,却发现它们正在掌心融合,浮现出血色纹路。
"想跑?"玄衣人浑身焦黑地站起,背后展开巨大的青铜羽翼,"你以为这玉珏是普通古物?它是阴陵之主的心脏!"他振翅扑来,羽翼上的齿轮擦出火花,引燃了满地油污。
火势冲天而起时,老周听见熟悉的道咒声从头顶传来。王明阳的身影穿透浓烟降落,道袍上布满金色符咒,手中握着由玉珏化作的双刃剑。剑身流转的光芒中,隐约可见阴陵墓室的全貌。
"你果然还活着!"玄衣人嘶吼着扑向王明阳,青铜羽翼卷起飓风。王明阳将双刃剑插入地面,整座工厂的机械装置开始逆向运转,齿轮咬合的声响如同古老的咒语。
"当年我师父将玉珏一分为二,就是为了防止阴陵之主重生。"王明阳的剑尖抵住玄衣人咽喉,"而你,不过是被阴陵之力侵蚀的可怜虫!"
玄衣人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毁掉我就能结束?阴陵之主的意识,早就寄生在所有接触过玉珏的人身上..."话音未落,他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青铜齿轮飞向天空。
王明阳迅速结印,双刃剑迸发万丈光芒。齿轮在空中凝固,逐渐拼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随着一声巨响,八卦阵沉入地底,地面裂开的缝隙中,隐约传来黑龙不甘的怒吼。
晨光刺破烟雾时,老周在废墟中找到昏迷的王明阳。年轻的风水师手中紧握着碎裂的双刃剑,剑柄处刻着新的纹路——那是一条龙脉被重新封印的图腾。远处传来警笛声,王明阳睫毛颤动,轻声呢喃:"这次...真的结束了..."
半年后,省博物馆举办特别展览,展柜里陈列着阴陵出土的青铜器复制品。老周站在玻璃前,看着自己映在展柜上的倒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玉珏残片,冰凉的触感突然变得滚烫。抬头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仿佛有一双青铜铸就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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