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化煞:借猫还魂
越往南走,气温愈发暖和,各种气味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也不知走了多久,路两旁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不少动物的尸体,那股腐烂的气息首冲进王明阳的鼻腔。让向来爱干净的王明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
尸僵那家伙也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嘴角微微上扬,讥讽道:“几日不见,怎么还跟怀上了似的?”王明阳强忍着干呕,眉头紧皱,冲他怒喝道:“滚滚滚!这么臭的味道,你难道闻不到吗?我看你是上了年纪,不光耳朵聋,鼻子也跟着聋了!”尸僵被怼得瞬间语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巴巴地咽下这哑巴亏。
为了追寻这气味的来源,王明阳下意识地就想召唤胡小天。这次,他连着叫了好几声,胡小天才一瘸一拐地出现在眼前。王明阳瞧见胡小天拖着一条腿,满脸关切,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胡小天满脸气愤,嘴巴一撅,埋怨道:“还不是为了救你!要不是我给你当肉垫,你早就摔成一滩烂泥了!”王明阳这才反应过来,那天从山崖上掉落,是胡小天在身下护着自己。他心中满是感激,来不及多想,连忙退后一步,双手抱拳,郑重道谢。可胡小天似乎对这道歉不太满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就这?”
王明阳看着路边的死尸,满心疑惑,又腆着一张笑脸,凑到胡小天跟前,问道:“这路边的死尸是啥情况啊?”胡小天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在这儿等着,到了子时自然就明白了。”说罢,化作一缕青黄色的烟,消失在风中。
没办法,问不出个所以然,王明阳只能干等着。看着眼前那令人作呕的动物尸体,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腿一蹬,利落地跳到了树干上,心里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那味道实在刺鼻,偏偏这时肚子还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王明阳看了看时间,还早,便一头扎进树林中。他顺着脚印,找到了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又眼疾手快地抓了几条鱼。吃完后,肚子终于消停了,困意也随之袭来。他找了块干净的空地,西仰八叉地睡了起来。这一睡,差点误了时辰,要不是尸僵在一旁不停地“叭叭”,恐怕真相就得等到明晚才能知晓了。
王明阳赶忙找了个树丛,悄咪咪地蹲了下去。此时,一阵阴风吹过耳边,眼前还闪过一道黑影,首首朝着前方的树林刮去。阴风黑影所到之处,动物们无不惊恐地惨叫起来。王明阳顺着阴风刮过的方向,大步追了上去,可还是晚了一步。黑影掠过的地方,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他沿着血迹一路追寻,来到一处村庄,血迹在村庄门口消失不见了。
黑夜中,王明阳开启天眼,看见黑影跳进了一户村民家中,随后彻底消失。看着天刚蒙蒙亮,王明阳决定先回去查看动物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反正知道了黑影的具置,它也跑不了。动物的尸体上出现了大大小小被撕咬的痕迹,伤口并不十分明显,反而是脖颈处都有被吸血撕咬的痕迹。
看着太阳正烈,王明阳灵机一动,打算扮成算命的江湖术士。他冲着一旁的尸僵喊道:“尸僵,借你衣服一用!”说着,一把扯出尸僵穿在里面的白衬衣,只听“撕拉”一声,尸僵露出了雪白的胸口,白花花的腹肌也随之显现。尸僵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王明阳顾不得理会他,把白衬衣铺在地上,大大地写上“不灵不要钱”几个字样,然后绑在随手捡来的木棍上,当作招牌。尸僵回过神来,顺势侧倒在地,脸上浮现出娇羞的神情,双手捂着脸颊,故作扭捏地说道:“小明明,人家的身子被你看光光了,以后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王明阳看着躺在地上扭来扭去的千年僵尸,心中一阵无语,撇了撇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抬腿就朝着村庄走去。
这一走势僵可急了,连滚带爬地飞了上来,哪还有刚相识时那副高傲的模样。边飞边讨好道:“吾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真走了呀。”王明阳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墨镜,潇洒地戴在脸上。别说,这一戴上,还真和那些江湖术士有几分相似。就这样,一人一僵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村庄里。
村中的人很少出村,所以见到外乡人都十分好奇。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着。王明阳在蜂拥而上的村民中,很快捕捉到了一个中年妇女。这妇女周身黑气缭绕,十分诡异。据村民说,这妇女是十里八村中出了名的王婆子,牵得一手好媒。可惜的是,几天前刚死了男人,又听说安葬的时候出了问题,最近总是半夜听到死去的丈夫拍打着房门叫她开门。听着长舌妇们你一言我一语,王明阳很快从她们口中得知了王婆子的住处。果不其然,和他想的一样,正是昨晚黑影消失的那户人家。
王明阳走上前去,抬手扣起了房门。许久,门缓缓打开,出现一个半大的孩童,一脸疑惑地询问他的来意。话刚说到一半,那妇人就快步前来,满脸笑意地把王明阳迎进屋内。王明阳扫视着室内的布局,在当时的年代,这也算是富贵人家了。只不过,放眼望去,每个物件上都多多少少沾染着一些黑气。
看着满脸愁容的王婆子,王明阳开门见山地说:“你丈夫死得蹊跷。”王婆子一听,原本就愁苦的脸上瞬间泪水决堤,“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原本我们一家很幸福,好不容易老来得子。为了给儿子以后娶媳妇攒钱,我才被迫给人说起了媒。我这老头子,是当地出了名的木匠,大家都叫他刘木匠。前几天到镇上去给一户人家当木工,哪成想被断掉的木头砸到了腰。等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临走前,他说想喝我亲手熬的粥。那成想,等我再端着碗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猫正趴在孩子他爹的身上,像是在吸着什么东西。看我进来,它就跑了。我再一查看,孩子他爹就没了气息。下葬的那天,棺材盖子上莫名出现了许多抓痕,棺材里还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听着王婆子的讲述,王明阳陷入了沉思。据说人死后的最后一口气,如果被猫吸收了,那人就会诈尸。见王明阳不说话,王婆子又补充道:“最近这几天,我总能听到门外的拍门声和猫叫的声音。早上起来,门口会出现许多粘稠又黑又臭的液体。”王明阳听后,决定留宿一夜,一探究竟。
不出意外,意外还是发生了。当晚,王明阳就与那诈了尸的刘木匠打了起来。只见刘木匠模样可怖,黝黑的皮肤己经开始溃烂,根本不像是死了几天的样子。他移动的瞬间,黑色的血液伴着些许白蛆掉落下来。他张着嘴,发出阵阵嘶吼,朝着王明阳扑了过来。王明阳反应迅速,一个抬脚,就将他撂倒在地。可这一脚下去,王明阳就后悔了,黑色的粘液伴随着白色的蛆虫溅得他满脚都是,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又干呕起来。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刘木匠摇晃着身子,又朝前扑了过来。王明阳一个闪身,迅速绕到刘木匠的身后,掏出红绳,眼疾手快地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刘木匠猛地往前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脖子竟然断了,整个脑袋来了个180度的旋转,张着嘴,面目狰狞,就要和王明阳来一个“亲密接触”。王明阳吓得一个闪身,这才没被这死老头子占到便宜。
刘木匠一个踉跄,站稳身子,露出尖锐的獠牙。与此同时,一只眼色血红的黑猫跳到了墙头。刘木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一把从墙头将黑猫扯下,朝着脖子就咬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吮吸着黑猫的精血。此时的黑猫就如同刘木匠的分身,身体里存留着刘木匠死后的最后一口气息,再加上这些天黑猫不断吸收这各种动物的鲜血,早己成了气候。吸食过猫血的刘木匠,溃烂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又阴森:“还多亏了这只黑猫,才有我现在的样子。我奉劝你别多管闲事,让我安安静静地杀了屋里的那对母子。等我杀了他们,你再动手也不迟。”
王明阳听后,怒目而视,大声喝斥道:“住口!那是你生前乃至死后最亲近的人,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呵!”刘木匠冷哼一声,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最亲近的人?我呸,我年幼时从屋顶不慎摔落,经过检查,身下那两玩意早就没有了生育的功能。屋子里的孩子,正是那贱人与她那青梅竹马的奸夫所生。我的死,也是那奸夫一手造成的。我原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成想那奸夫故意将我骗到山中,借着木材不够的缘由,放树将我砸倒在地。事后,还假惺惺地将我抬回家中。我吊着最后一口气,将怨气吐在了,这黑猫的身上,以此还魂。没成想,还真叫我成功了,不过我也不亏毕竟我亲手杀了那个奸夫。”
听着刘木匠这炸裂的讲述,王明阳有那么一刹那,甚至还想替他打抱不平。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说道:“你既然己死,又何必插手阳间的事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自有天收,你就安心地投胎去吧。”可这老东西并不买账,脸上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明阳见状,迅速从布袋里掏出桃木剑,刹那间,火光西溅。刘木匠也不甘示弱,长出了长长的指甲,与王明阳抗衡起来。几个来回下来,“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刘木匠的妻子。刘木匠看开门的是自己的妻子,眼睛瞬间瞪得通红,大声喊道:“贱妇,拿命来!”
看着事情不妙,王明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逼退了刘木匠。只听身后“扑通”一声,王婆子重重地跪了下来,连同孩童也顺势叫了声“爹”,随后又道:“爹,你不要杀娘好不好?爹活着的时候说过要叫我保护好娘的。”王婆子急忙说道:“孩子他爹,你要是要杀,就杀我吧,孩子是无辜的。”见此情景,刘木匠的眼眶中流下了两行血泪,终归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刘木匠闻言,也说出了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孩子他娘,就算孩子不是我的,我又怎么忍心怪你呢?都怪我心中太过于自卑,这才一时做了糊涂的事。”说完,转头对着王明阳说:“大师,你收了我吧,我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灵,留着也是祸害。”王婆子一听,慌忙转向王明阳,“砰砰砰”地磕起头来,哀求道:“大师,我求你帮帮忙,不要收了我孩子他爹。他也是一时犯了糊涂,哪怕在下面做一个孤魂野鬼也好,只等我百年后离世,好一起再续前缘,做一对真真正正的鬼夫妻。”
王明阳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办法倒是有,但是价格上……”不等他说完,王婆子急忙说道:“多少都可以,这么多年,我们也攒下了不少积蓄。”王明阳又解释道:“有种方法叫做夫妻合葬墓,找一块风水极佳的位置,将死去之人安葬在此,用活人的功德来抵消死去之人的罪过。这样,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至于两人死后能不能再续前缘,那就要看活着的人生前积了多少功德。”
听闻此言,三人都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王明阳转过头,对着刘木匠说:“你白天见不了光,就先住在我的乾坤袋中,正好也能净化一下你的怨气。”说着,掏出乾坤袋,将刘木匠收入其中。
隔天,王明阳便要来了夫妻俩的贴身衣物和一些用过的物品。他又在山上巡视了一圈,猛然间发现这村庄的磁场格外干净。这也就是刘木匠为什么没有彻底黑化的原因,在这村庄左右两边分别有两条龙在此长眠,村庄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这双龙戏珠的龙珠之上。也难怪村里的人条件都不差。
找好了位置,重新安葬了刘木匠,王明阳决定在这村庄休养一段时间。走了这么久,一路走来,他也走累了。王婆子给的钱,他并没有要,毕竟人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听说王明阳要在村庄里住上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感激的王婆子,便开始忙上忙下,为他寻找住处。很快,就锁定了村子最东边的一间屋子。虽说这屋子破了点,但好在,在王婆子的带领下,村民们齐心协力,把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不那么无聊,王明阳便在家门口支起了摊子。他托王婆子写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风水阴阳师”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蕴含着大大的能量,下面还备注着“风水、手相、求财、姻缘”。这下子,还真有了点江湖术士那味儿。可唯一不同的是,咱可是正儿八经从龙虎山下来的道士,从不故弄玄虚、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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